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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团短文之行车途中

熙熙攘攘,纷乱嘈杂,远方的山似乎从未停下,被酒精染红的软乎乎的时间需要释放一会儿,在霓虹灯的对岸,一辆行驶在高速的面包车承载了爱与痛。

nina:“momoka桑,rupa她好像睡着了吧?”

坐在副驾的rupa在不久前为了乐队忙前忙后,经过她的不懈努力,终于还是顶不住劳累的打击,沉沉地睡去了。

桃香:“是哦,那你陪我聊会天吧。”

486:“我还没睡呢,”

同样坐在后座的安和昴和海老塚智显然要比成年人更有精力一些……

486:“就小智、rupa她们没能坚持下来而已。”

嗯,也不竟然吧。

桃香:“有什么好说的呢?”

车依旧开着,老旧的面包车连电子屏幕都没有,听不了歌曲只能强撑着的桃香,向两个刚成年的未成年人伸出旁枝。

nina:“momoka桑,还记得我们相遇那时候吗?”

桃香:“你是说我‘最后一次演出’的那时候?”

nina:“不对,是我第一次听到《空之箱》的时候。”

听到这句开头,本还疲惫的桃香也笑出了声。

桃香:“诶,这不算相遇吧?”

桃香的艺术细胞被明确了数字的旅途所删除,反倒是幽默细胞不断分裂,没接上与仁菜的那条轨道。

nina:“嘛,总之说说高中时候的你啦!”

桃香:“啊…高中啊……”

思绪飘向远方,一路到了落灰的家乡,那些满腔热血的少年没了踪影,是把火种洒向远方,还是成了别人口中的成功案例。

桃香:“我就从有组乐队的念头开始吧。”

桃香:“高中,高二那会儿吧,我把同班几个会玩乐器的叫到一起,然后对她们说‘组乐队吧,一起反抗这些烂到爆的规矩!’这种话……”

nina:“噗-”

桃香:“当年天不怕地不怕嘛,能说出这些——你能不能别笑了?”

nina:“啊,抱歉。”

仁菜挠了挠头。

nina:“只是觉得,momoka桑变了好多啊……”

桃香:“嗯……然后我、凛酱、奈奈、爱酱就组了个‘钻石星辰’乐队,如钻石般闪耀在星辰间,突兀而又美丽。”

nina:“钻辰的名字来源竟然是这样吗?”

486:“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站到舞台上才开始确定队名。”

nina:“我还记得你取的是……‘梦—想—女—孩—’吧。”

仁菜将她取的名字拖长、拖高,用了丝戏谑的音调,这是对安和昴的一次防御反击。

486:“是‘梦想少女’,再者说你取的那个-”

桃香:“好啦好啦,先听我讲下去。”

nina/486:“好——”

桃香阻止了她们继续争论下去,一如既往,也得到了二人的同意,一如既往。

桃香:“后面也没能组织几次练习,直到期末考试……我实在是烦了,就随便写了写,考完出去散步了。”

桃香:“那天的天气很炎热,我也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到一个十字路口,没有车,很安静,安静得吓人,又像是走到了乡下。”

桃香:“这时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吓得,差点以为,是都市怪谈那样要把我抓走了。”

nina:“那人是?”

桃香:“奈奈,她身后是乐队的其他人。”

486:“她们一直跟在你身后吗?”

桃香:“对啊,很傻吧。”

nina:“阳菜的那些队友,也有这样的一面啊……”

桃香:“然后她们问我:‘你一个人大热天在街头装忧郁吗?’我一时语塞,情急之下就回:‘在想歌词了……马上就有成稿的……’然后她们两眼放光,拉着我的手让我写下来。”

nina:“然后你会在现场作词?!”

桃香:“我借口回家给自己关了一天写词。”

486:“一天啊……”

桃香:“其实,我一天也没怎么在想,很多时候,我会盯着某个点,就只是盯着。凛送我的汽水上结的水珠,一直在转的风扇,墙壁上掉了漆的海报,一个空箱子。”

nina:“所以还是出去走走比较好吧。”

486:“然后又被队友纠缠上,拆穿你那个谎言。”

nina:“大大方方承认不就好了。”

桃香:“仁菜,昴。”

桃香看着她们没了动静,才开始继续讲起来。

桃香:“盯着那个空的快递盒子,我竟然想出来了——歌的名字。”

nina:“花了一天想出来个歌名。”

桃香:“歌名也是很重要的,有了歌名后很快就把歌词写出来了。”

486:“所以歌名是……?”

nina/桃香:“空之箱。”

486:“你们这又是什么默契了?!”

nina:“这不是呼之欲出吗?”

486:“谁会像你一样听个一千次还不腻的啊!”

nina/桃香:“阳菜/我。”

486:“嗯……桃香你继续吧……”

桃香:“后面的故事仁菜已经知道了吧,不过……给你们再讲一遍吧……”

她像个讲着故事的老者,一边说着些天马行空的“想当年”,一边又一转到实实在在的“商业化”。仁菜和昴渐渐听得入迷了,让这个老者再多讲点故事来,才发现,面前接近而立之年的“老者”已经把所有的故事都讲完了,那新的故事呢?

桃香:“好啦,讲完了。”

nina:“这就结束了吗?明明这口气还没出呢!”

桃香:“嗯……要说的话,由现在书写着呢。”

山似乎近了点,听完这本《悲伤循环》,安和昴已沉沉睡去,接下来就是沉浸在兴奋中的井芹仁菜和驾驶员河原木桃香没睡了。

nina:“momka桑。”

桃香:“怎么了?”

nina:“一直在直行呢。”

桃香:“是啊……”

“……”

永恒的沉默在这个夜晚并不奇怪。

nina:“嗯……我怕你睡着了。”

作为生死与共的命运共同体,仁菜很显然怕了所谓生死与共的客观事实,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的一次蹬腿。

桃香:“虽然一直在长途旅行,嗯……我的身体还能撑得住的。”

nina:“你这个酒精作伴的退队狂,迟早和副驾的rupa一个下场。”

rupa是这次夜晚行驶第一个进入梦想的人,希望在酒精的作用下,会是一夜好梦吧。

桃香:“等你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纪……”

nina:“现在就是了,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啊!”

桃香:“好好,仁菜女士。”

“……”

nina:“momoka桑,今天的演出……怎么样?”

桃香:“比以前好些?”

nina:“说实在的,如果当年继续和三浦小姐商业化的话……”

桃香:“你看,又开始后悔了,‘当年要是’。”

nina:“momoka!”

桃香故意夹起自己的声音,试图再缩小仁菜的年龄,而仁菜坐在她的后面,准备上前给她点警示。

桃香:“嘿嘿~其实也没差吧,我想都一样。写歌、唱歌、写歌、唱歌,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表达出来,让更多的‘歌’走下去,唱出来。”

桃香:“固然商业化能出名气,不过你也看到了吧——当时的我。”

nina:“踌躇着不知怎么编曲?”

桃香:“是不敢面对未来,那段改了无数遍的小节,不是它不好,是我不想结束。”

nina:“……”

nina:“什么叫结束?”

桃香:“我害怕我们走了钻辰的老路,所以-”

nina:“就因为这个吗?!”

nina:“我所看到的momoka桑的困扰,我们乐队的困扰,可不是你的那些回忆啊!”

nina:“你以为我说退出能有多简单啊!”

桃香:“仁菜……”

nina:“就因为沉浸在那个乐队里……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我们的对抗又是为了什么啊……!”

nina:“momoka桑所要的个性一直都在,又为什么在记忆飘荡呢……?”

桃香:“……”

tomo:“你们干嘛呢……”

这场闹剧还是引来了不速之客,率先睡醒的不是刚睡着的安和昴和好梦的rupa,而是两者之间的海老塚智。

tomo:“欸?!仁菜你怎么了?”

睁开眼,稍微清醒的小智碰上了泪水刚划过脸颊的仁菜,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一点的眼睛,清洗着她的大脑,让她有了些不安。

桃香:“想起了些不好的事。”

tomo:“这样吗,内个……先擦一下吧。”

接过她的纸,仁菜得以先退出这个舞台。

tomo:“今天的演出挺好的吧。”

桃香:“你也要聊这个话题吗?”

tomo:“额……那等下吃什么呢?”

桃香:“如果运气好的话,开到加油站能买点便当。”

tomo:“那我要吃饭团。”

桃香:“我的话……到那边看看先,帮你们买了吧。”

tomo:“啊……大人的悲哀。”

桃香:“你别想靠激将法下去,车上的人还要你看着呢。”

tomo:“谁说坐得太无聊要下去了。”

桃香:“……”

或许是刚在车里回荡三圈的破音让剩下的人异常清醒,她们没有再多说什么。一直到面前终于有了点颜色,那是灯光的预告。

桃香:“到了。”

没有人回复,车内是往日的宁静,桃香无意间看了眼后视镜,将车停在加油站。

“咔哒”

熄火,然后将门打开,往外一推,车内的人们再一次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虽然有股汽油味。

桃香向前跨出车门,向店内走了一步,两步,三步,然后回头。

桃香:“一起吗?”

tomo:“……”

tomo:“好……”

小智跟桃香走入店铺,看了会儿商品,又不知不觉闲逛起来。

桃香:“仁菜她啊,情绪总是挺激动的吧。”

tomo:“可以理解啦,毕竟……不是谁都像rupa那样,能抗住理想与现实。”

桃香:“不过我想说的是——去接纳她。”

一颗饭团落入购物篮。

桃香:“她身上有我曾有过的东西,或者说我们每个人都挺相似的吧。”

桃香:“选了条自己所认为的、正确的道路,然后无论如何都要遍体鳞伤地走下去。”

车内的仁菜静静地等着。

桃香:“像个把火焰当太阳的飞蛾。”

tomo:“所以,你接纳她了。”

桃香:“你接纳不了自己吗?”

tomo:“当然……可以。”

桃香:“是吧,明明犹豫着却还是走下去了。”

东翻西翻的桃香终于找到一盒牛奶。

桃香:“好了,接下来该吃什么呢?”

tomo:“你就没在想啊……”

再一次的翻箱倒柜、东拼西凑,桃香勉强拿出了五份还算丰盛的夜宵。

结账时,桃香顺手拿了根能量棒。

tomo:“咱俩谁才是小孩?”

桃香:“饭后甜点…不对,这是应急情况的处理。”

tomo:“……去加油吧。”

走在去加油的路上,桃香把那盒牛奶拿出来。

桃香:“对待这个正论怪物,你正面和她说是说不通的,我是准备面对未来了,可以前不愿面对的经历在她手里依旧是把利刃。”

桃香停了下来。

桃香:“这盒牛奶,正拿着是不会流出来的,”

然后把牛奶侧过来。

桃香:“可只需要侧着,就能流出来了。”

桃香:“仁菜的心思很细腻的,我们只需要给她点时间……”

没人回复,店外是往日的宁静,桃香环顾四周。

桃香:“小智?”

桃香认为她还在店里,又回去找了几圈。

桃香:“小智!”

就在她准备向车里走去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

桃香:“小智。”

桃香回头。

486:“是安和昴哟~”

把这个惊喜做成惊吓

桃香:“呃啊~!”

486:“哈哈哈,桃香你也太紧绷了吧,也该放松一下了。”

桃香:“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486:“刚刚小智把我叫醒的。”

桃香:“所以小智呢?”

486:“车上,等着你加油出发呢。”

桃香:“也是不怕颠簸啊。”

486:“好了,我先回车了。”

桃香:“嗯。”

桃香加了点油,让这车梦想得以远航,一次又一次。

桃香:“仁菜,这个给你。”

她把手中的牛奶递给仁菜,一如既往。

桃香:“准备好了吗?”

nina/486/tomo:“好了。”

行驶路上难免会有些坎坷。

桃香:“那就出发吧。”

至少旅人不会因为看不到群山而停下。

fin.


ps:当我发现“GBC完结纪念”已经结束时,就是这篇同人文开始的原因。第一次写GBC的故事,也没溜多少二创,好像看完了就看完了,写出来的总会和原作有出入。不过看了几遍后,感觉照我这写法,没看过gbc的人也能看得懂她们的性格和经历,或许是脸谱化了,又或许她们的情况早就被我重塑了,在我准备写空之箱的时候

封面@芸草冰


日后谈(deepseek版的,已经没有精力写了desuwa)

《晨光与无声的托举》

(Rupa视角严谨修订版)


晨光,穿透眼皮,将世界染成温暖的橘红色。不是刺眼的光,而是像浸透了蜂蜜的温水,慢慢将意识从深沉的睡眠里托起。

我缓缓睁开眼。

视野最先捕捉到的,是车窗外交错的草叶,挂着露珠,在微凉的空气里轻轻摇曳。不是昨夜记忆中那个充满汽油味和刺目灯光的加油站,而是一片开阔的、带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野营地。远处是低矮的丘陵,被初升的太阳镀上柔和的轮廓——不再是印象里那些沉甸甸压在远方的、象征性的“群山”,而只是……风景。


车厢里很静。只有几种不同的、安稳的呼吸声交织着,像一首温柔的背景音。

我微微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

486歪倒在座椅里,毯子滑落了一半,嘴巴微张,睡得不设防。小智靠在窗边,眼镜摘下了搁在腿上,晨光在她沉静的侧脸上流淌,看不出丝毫波澜。

然后,我的目光落在对面的仁菜身上。

她蜷着,头靠着车窗玻璃。让人意外的是,她怀里紧紧搂着一个东西——一个空了的、被压得有点扁的牛奶纸盒。她的眉头是舒展的,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近乎安宁的弧度。与昨夜入睡前(或者说我沉入深度睡眠前)感受到的那种紧绷的、几乎要爆裂开来的空气张力,截然不同。仿佛一场剧烈的风暴过后,留下的不是狼藉,而是一种奇异的、深沉的平静。

变化。

这种强烈的安宁感本身,就是一种无需言语的宣告。即使我错过了风暴的中心,也能从这残留的“气压”里,感知到某些东西被释放了,或者……被接纳了。


驾驶座传来一点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桃香动了动,似乎快要醒了。阳光跳跃在她脸上,照亮她微乱的发丝和眼睫下淡淡的阴影。睡着的她,看起来比平时要…柔软许多。但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手上——即使在睡梦中,那双手也微微蜷着,像是习惯性地握着方向盘,又像是刚刚松开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地基”。

这个词毫无预兆地浮现在脑海里。不是听到的,更像是从车厢这全新的、平和的“振动频率”中,自己生长出来的概念。

一个乐队当然需要很多。需要仁菜那种能点燃一切却也灼人的烈焰(那是我在演出和排练中无数次感受到的)。需要桃香那种经历过坍塌又重建的、带着裂痕却依旧坚韧的支撑力(这无需目睹,只需感受她每次踩下油门时那平稳的力道就能知晓)。需要486那种像跳脱音符般注入活力的色彩(即使在睡梦中,她偶尔发出的咕哝也带着活力)。需要小智那种像精密仪器般校准方向的冷静观察(她的沉默本身就有重量)。

而我呢?

我看着仁菜怀里那个被珍惜的空牛奶盒——为什么是牛奶?昨夜加油站便利店买的?谁给她的? 这些细节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简单的物体,此刻像一个小小的锚点,稳稳地定住了仁菜那艘容易在情绪风暴中倾覆的小船。

我的视线掠过桃香略显疲惫却放松的睡颜,掠过486无意识的微笑,掠过小智平静的轮廓。

能量。

一种经过沉淀、重新变得平稳而坚韧的能量,在车厢里无声地流动着。不再是紧绷的弦,而是蓄满力、调整好姿态的弓。这种变化,不需要亲历每一个争吵或对话的瞬间就能被地基感知。地基的任务,本就是感受上方建筑重心的每一次微妙偏移,吸收每一次震动,然后在沉默中提供最稳固的反馈。


我伸手,摸到了昨夜桃香在便利店“东拼西凑”买回的袋子。里面还剩下一个冰冷的饭团。撕开包装,隔夜的米粒口感有些硬,但海苔的咸香和梅子的微酸在清晨格外清晰。我小口吃着,冰凉的触感滑入胃里,像在为这具沉默的躯体补充必要的、维持运转的能量。昨夜她们经历了什么激烈的思想碰撞?达成了怎样的共识?我无从知晓细节。但地基不需要知道梁柱上雕刻的花纹,只需要确认它们承受的压力是否在安全阈值内,结构是否稳定。此刻的“稳定感”如此清晰,这就够了。


车窗外的雾气彻底散开,丘陵的线条清晰可见。不是象征,而是具体的、即将被车轮丈量的路途。我知道,争论不会消失(仁菜火焰的本质不会变),坎坷也必然存在(momoka握紧方向盘的手就是证明)。

但地基还在。

我感受着身下车辆扎实的钢铁骨架,感受着同伴们呼吸间传递的生命韵律。引擎的轰鸣很快会再次撕裂清晨的宁静,道路会颠簸,远方的目标(无论是否清晰可见)会召唤她们再次前行。


只要这份在风暴后重建的、沉静的韧性还在,只要仁菜能抱着她的“锚点”,只要桃香能稳稳握住她的“舵轮”,只要486能为旅程注入色彩,只要小智能校准方向……

只要这块地基依旧能在这无声的托举中,感受到她们凝聚在一起向前行进的力量与决心……

那么,无论昨夜发生了什么,无论未来有多少未竟的群山,“远航”本身,就已经是答案。


咽下最后一口饭团,我闭上眼,让晨光覆盖在眼皮上。新的一天,就在这片由沉默支撑、由无声变化构筑的坚实土地上,稳稳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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