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pixiv画师高坂さん】
安达视角的第一部分 :
寒假时候也待在岛村家,好像已经演变成了很自然的事。
而现在,岛村枕在我的大腿上睡着了。
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多次,我想自己应该不再会有什么过激反应,却分明在维持着上半身紧绷而努力让下半身放松的艰难姿势,感觉腹部随时都有可能抽筋。
事情的重心并不在岛村枕着我的大腿这件事,因为我发现,自从岛村睡着之后,自己就一直在盯着岛村的嘴唇。
岛村的嘴唇可以说是比较纤薄的类型,因为呼吸的缘故不时小幅度开合,颜色比起红色更接近粉红色,不过也应该比我更有血色。总之与岛村会很相衬,虽然我也无法想像别人款式的嘴唇在岛村脸上的样子就是了,毕竟岛村就是岛村。
我没有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只是偶尔会很在意那一次……接……接吻?的事……才怪……
如果那就是可以被称为初吻的存在,可是血腥味的初吻是怎样?而且由于自己冒失的动作,也完全没有感受到岛村嘴唇的触感。
一想到这件事就会很泄气,原本在纠结的上半身也失去了紧绷的状态,好像已经擅自放弃了,好没用,自己和自己的上半身都是。
岛村睡得很熟。
「唔······」
啊,不小心发出了声音,意识到这一过失的我立刻捂住嘴巴,好在岛村并没有醒。于是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改换手撑着身体仰视天花板的样子。 手掌无意识地握紧,不过自然什么也没有抓到。
岛村会在意接吻之类的事吗?既然已经在交往了,感觉只要说出“来接吻吧”就可以获得准许的答复,会是这样吗?就算是这样,这种话怎么说也不可能由我说出。如果岛村提议“来接吻吧”,自己应该会接受吧,可是一定会很紧张,甚至要演变成需要提前沐浴更衣来做充分准备也说不定。呜哇——自己都在想什么啊,这完全变成自己的想法了。可是在睡着的情况下接吻会不会太卑鄙了,岛村肯定会吓一跳吧?如果岛村生气了会怎样?是不是会让自己在岛村心目中变成危险人物,再也不会在我面前露出毫无防备的样子,这样的话,感觉世界就要毁灭了吧,自己会从此消失吧。
我想自己自然不是像岛村那样会说出「算了,无所谓」这样的话的人。因为自己不坦率的部分,或者说是使自己免于受伤的保护机制,使得自己错失掉过许多风景,让简单的事情变得棘手。
可也正是这部分的自己,能让我遇到岛村,并磕磕绊绊又战战兢兢地走到今天的距离。无论是能说出「算了,无所谓」的部分,还是不坦率的部分,都是我们之所以是自己的必需特质,偶尔也会不禁感激这样的自己。
想和岛村去去逛街还有想和岛村牵手,都是能够坦率地表达自己心意的方式,接吻……应该也可以吧……
我不是在做什么过分的事,我只是想更深刻地表达自己对岛村的心情。
我——我喜欢岛村啊。
低头所看到的岛村仍然处于熟睡,岛村很喜欢睡觉,想到这点就会觉得自己一定不能输给睡觉。 此刻的我正不断轻咬着嘴唇,手指因紧张而行动困难,导致将垂下的头发理到耳后的动作也变得异常困难。
这样一只手撑在地板以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扶着耳边而缓缓俯下头,看着岛村在面前不断接近,直至占据我的全部视野。
这样的岛村不知为何会有一种崇高感,使我不禁屏住呼吸。愈发沉重而急促的心跳声通过血液不断冲击着耳膜,一团乱麻似的心境反倒变得透明,不如说是一片空白。
在氧气即将耗尽,大脑提出严正抗议的最后一刻,我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填补我和岛村之间最后的距离。
岛村轻缓的气息扑到我的脸上,甚至可以感受到岛村的体温。
然后在漆黑之中出现一片触电般的白光,随之而来的是似曾相识的疼痛感和「咚」一声闷响。
「啊一!」
「呜……」
岛村捂着额头爬了起来,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尚未适应光线而歪起头皱着眉头望着我。
好痛好痛好痛......为什么呀,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翻身呀?呜呜呜......
又伤到了舌头,虽然与内心的疼痛相比不值一提。好不公平,难道我就没有这样的资格吗?
「怎么了?」
「对不......呜呜呜......」
已经不想再做什么解释了,结束了,任由岛村去怀疑就好,我就是做了很过分的事。
高速积蓄的委屈使得我的鼻子发酸,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模糊扭曲掉了光线,仿佛世界已经出现了崩坏。
岛村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盯着我看,随后向着我的方向爬过来,捧起我的脸颊想要仔细观察。
「受伤了吗?让我看一下。」
听从岛村的发落,就这样顺从地半张开嘴露出渗血的舌尖,眼前的光线却突然发生了改变,自嘴唇传来陌生的感觉。
某种柔软温热的东西贴紧了我的嘴唇,后面则是有些坚硬的触感。我感到舌尖好像被试探似的触碰了一下,就像蜻蜓点水那样。
被摩擦到的上颚痒痒的,岛村的体温与我交融,温柔地抚慰我的舌尖,随后直接包覆住剩余的部分,翻腾、纠结在一起。
……
……
……
我看到岛村捏着自己的嘴唇坐在对面,有些尴尬地投来傻眼的微笑。
……
……
……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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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村视角的第二部分:
今年冬天的安达妹妹也是五彩斑斓。
在稀里糊涂又擅作主张地和手足无措的安达进行「那个」之后,安达就定格在了当时的姿势一动不动。
虽然安达是会有僵在原地的情况,不过像这样就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情况实在是很少见。
幸好安达还在不断变换着颜色——由最初的粉红色转为苍白,再任由绯红色爬上脸颊,直至全身都呈现出仿佛火山喷发般的红色。会让我想到那种挂在墙上的温度计,一旦温度过高就会「啪」的一声碎裂开。
安达八爪鱼,感觉八爪鱼的种类中真的会有……算了,还是不要有这种奇怪的生物比较好。
因为母亲和妹妹都不在家,社妹也跟着出去了,所以如果安达又像之前那样昏倒就会很麻烦,该做什么呢?
「呦吼~」
我伸出手在安达面前挥动,被完全无视掉了,好坏。
「唔……」既然如此,果然还是要用「那个」吧。
于是我又将嘴唇贴近安达的脸颊,效果立竿见影。
「哇啊啊啊——” 」
安达爆发出了惊人音量的同时整个人从地板上弹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就是了,果然腹部肌肉要比我发达呀,不愧是是能做仰卧起坐的级别。
随后她就一连退到墙根,惊慌地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把自己带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之后便丧气地垂下了头。
没有逃走呢,好棒啊安达同学。
「嘿,嘿嘿嘿……」
这段让我自己都傻眼的笑声是怎样?
「所以,不可以偷袭哦。」
我装出郑重其事的样子对安达同学说出了这段仿佛看透一切的宣告,安达就一边发出「咕唔唔」的声响一边将头埋得更低,简直要做出磕头谢罪的姿势了。
还是不要戏弄她了。
毕竟真的可能发展成很麻烦的局面。
「是说如果想要「那个」的话,可以的哦。」
安达一副泪眼模糊的样子抬起了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又像是在征求同意的样子。
「安达在想……要「那个」吗。」
安达快速地点起头,侧面的头发像翅膀一样扇动,虽然有些失礼,不过这样的安达真的很像犬类,看来八鱼爪安达已经恢复到了日常的大型犬安达。
再次捧起安达的脸颊,却被她抓住了手腕
「由…由我来!可以吗?」
「好好。」
我收回双手坐了回去,不知为何自己也变成了正坐的样子,和安达在一起总会有种正式感呢。
「接下来就交给安达了。」
「可以抱着岛村…接吻…之类的了」
「可以呀。」
这句话应该给予了安达很大的信心,原本低垂脑袋用手指拨弄头发的安达抬起了头,虽然眼神飘忽得厉害,不过还是抬起手臂,又放下,然后又抬起,反覆几次像是在操控方向盘那样改变落手点,最后放在我的肩膀,传来的力度很令人惊讶。
「岛村……闭上眼睛。」
虽然感觉接下来看不到安达的样子会很浪费,我还是顺从安达的愿望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眼前一片漆黑的缘故,其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使我注意到了安达逐渐靠近的气息,轻柔、炽热,还带有微微的香味,想必是来我家之前有好好洗过澡。
如同小鸟一样谨慎的安达在我唇上留下轻轻的一啄,可是未免有些太过谨慎了,以至于我还以为是某种幻觉。
没有再次落得舌头受伤下场的安达很了不起,不过我不相信安达会满足于此,于是我睁开眼睛,发现捂着嘴呼吸急促的安达正满脸惊讶地看着我。
「可以了吗?」
「还没有,闭……闭上眼睛……啦。」
黑暗中,小鸟安达重复了几次相似的轻啄,在短暂的间隔中,我听到了锤打什么发出的闷响和「咕呜」的呻吟声,没有必要做到伤害自己的地步啊,安达。
正当我准备睁开眼察看情况的时候,安达以几乎要将我推倒的力度吻了下去,不对,已经要倒下去了呀!
「唔——」
好在后面还有坐垫的保护,因此没有痛感传来,不过也演变成了安达将我压在身下的局面。
想来看地心引力真是很公平的存在,会平等地作用在我和安达身上,所以即使是刚才短暂的下落也没有使我们的双唇分离片刻。
自安达传来的惊人热量仿佛要让我们融为一体的样子,这也是安达表达心意的方式之一吧。
可是,与安达传来的热度相对,我却分明感到有点点滴滴冰冰凉凉的东西滴到了脸上。
安达的嘴唇颤抖得很厉害,岂止是嘴唇,她的全身都在因为用力而不住颤抖,可是我们始终没有分离。
安达很努力,或许这一刻已经让她等待太久了。说来有些害羞,不过她是真的很爱我呢,如果是我的缘故才让安达如此纠结,那我也应该做补偿才对。
作为应答,我悄悄张口,轻咬住她的下唇。安达大概被吓了一跳,险些退开,我自然不愿让她离开,将更多安达吮吸进唇间,还依旧残存有血腥的味道。
唇齿相依之间,口鼻呼出的气息愈发浑浊,变得不分你我,染上了彼此的温度。
胸腔传来空气不足的告警,头脑也变得迟顿起来,安达自己大概也是这样的处境吧,可是现在并不是分开的时候。
「算了,无所谓。」
我在心中如此说道,在张口的间隔将空气深深吸入肺部,还安达以深深的吻,将携带有自己体温的空气传递过去。
传递空气的空隙使我露出小小的破绽,安达的舌尖因而进入我的口中,做出小心的试探。
我想到了想要牵手的安达,也会抓住我的手指来征求同意,不禁露出微笑。
毕竟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存在,我用舌尖轻抚过她的舌面。获得许可的安达似乎鼓起勇气,轻轻吮吸,舌尖与舌尖纠缠在一起,唇齿开合之间,彼此交织出甜腻的声响。
我和安达大概还都在不良少女的行列之中,不过不用说也是啦,当然不会有「这种事情」的经验,却在本能般地做着「这种事情」,想来还真不可思议。
睁开眼睛,目光所及就是安达湿润的眼眶,和其中饱含情愫的目光。藏在樱花般粉红的帷幕下的,是亦如樱花般的美丽面庞。
我伸手拭去安达夺眶而出的眼泪。
「安达笑的样子会更可爱哦。」
「我,我喜欢岛村——!」
哇呀,音量有些太大,耳朵感觉要故障了。
「我也喜欢安达的,嗯,最喜欢你了。」
听到这番话,安达便整个人瘫软了下去,不久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大概是因为消耗过多的能量而陷入休眠状态了,这个说法和社妹差不多呢。
呃,压在我身上的情况还没有改变欸,被母亲看到可能会不好解释。
算了,无所谓,就当是「你们感情真好呢」的一种实践吧。
我抚摸着安达的头发,和安达一起进入冬日的梦乡,期着樱花绽放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