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清歌
见字如面
清歌,今年的日子真短,本该有三千一百五十三万六千秒的一年,忽然就变成了五十二五千六百分钟,八千七百六十个小时,三百六十五天,五十四周,十二个月,四个季节。
三千一百五十三万六千秒太长,一年太短。
明明平淡的日子正如流水般过去,不起波澜。
可我的生活太过和谐,好像缺失了很多不和谐的因素。
其实我正在学着讨厌你,秦清歌。
我讨厌你这样的不和谐因素出现在我波澜不惊的人生里。
如果没有你,我本可以忍受这平淡的一切。
慢慢地欢喜,慢慢地疏离,慢慢地悲戚,慢慢地死去。
在这样的慢慢里,日子就像一头发情的野驴,它可以载我迎着阳光盛大消亡。
可你一出现,过去的平淡就成了一地鸡毛。
你失手打碎我的笼子,将我引进一个更大的笼子里,就好像有你的笼子里会不一样似的。
真惹人讨厌,秦清歌。
而最令人厌倦的还是没有你,这个世界真的会不太一样。
我讨厌你的坏脾气,讨厌你身上的烟味,讨厌你碎嘴子,讨厌你黏人,讨厌你失眠了偷偷咬我的耳垂,讨厌你强迫我吃水果,讨厌你身上那些丑陋的疤痕,讨厌你自顾自地在自己身上纹我的名字,讨厌你说过等我就一定会等我。
真刻薄啊,现在的我,就像你一样刻薄。
发癫一样丢掉了所有的自矜,像你一样歇斯底里,学你一样深更半夜睡不着,起来写这些酸溜溜的字句。
明明我正站在自己曾经所喜闻乐见的平淡里。
可我也正在感受着自己的死去。
秦清歌,我想我还在对你上瘾。
我还困在名为想念的戒断反应里,渴求着你这支抑制剂。
我想念你肩膀上那些隐秘的疤痕,它们会在汗水的浸润下发热泛红,像是诱惑着人往兽性堕落的情欲纹路。
我想要吃掉你的疤痕,吃掉那些你说过的腐烂,疼痛,瘙痒,燥热。
如果这样就能感同身受,如果这样就能读懂你,如果这样就能让你放弃我。
可如果那样的话,你就不会放我走了。
一个幻想着成为amzong的毒舌太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再说丧气话,我先捅死你,再去跳河。”
“哇,为什么捅我不捅你自己?!”
“因为我怕疼啊笨,痴线啊你!”
你叼着烟说这话的时候成了一个真正的太妹,像烟头一样滚烫的魂灵正在灼痛我的眼睛。
那就是我饮鸠止渴的疼痛,是我翻遍哲学解构了一切情绪也无法探究的“鲜活”。
我恨你,秦清歌。
如果我不恨你,那我该怎样对你?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