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人

作者：@栗悟饭とカメハメ波

 那日已过了不知多久，时至今日却不曾忘记。旁人在笑，咒骂写满衣裳，好似我算不得人。我问他我为什么不是人，他们说着丑陋，丑陋便理应挨打。

 已不知寻求几次帮助，那人却始终没有解决麻烦。他人咒骂着讥笑着，说我是没爹妈的孩子。他无法忍受了，向着他们挥出了拳头，却什么也没换来。待到沉默砸向了桌椅，他们也只是笑着，笑我是个傻子。

 偷来了电话，拨出了号码，呼救着哭喊着，得来的只有拒绝。咒骂着怒喊着，好似愤怒撕裂了胸膛，想要从中探出手来。愤怒取代了理智，口中念着“杀了你”。

 逃出了牢笼，得到了自由，便不愿再回去；合上了房门，封闭了自我，便不愿再交流。打骂“憎”与家人，怒骂“憎”与同窗，“我”占据了主导，将我藏于心底。

 分不清日夜，记不起日期，数年如一日般过着。只有歌曲在循环，心被压于石下，说不出的沉闷，吼不尽的怒火。缩于阴暗的一角，数月不曾清洗过身子，大脑发了癫。

 “我”说着“去死吧”，他说着“去死吧”，“死”充斥了耳朵，听不到他们的呼喊。他们呼喊着“活下去”，他们将“我”紧紧拥抱，他们想要将我从名为“过去”的幻象中拉回。他们流干了泪，就连道歉都喊不出了，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悔意。

 他们破了门，将“我”带进了白屋子。大脑断了片，睡了整整一周。待到再次醒来，已是搬出了隔离房。

  旁人说着话，已没了谩骂，只是谈论着平常事。我是知道的，他们与我是同类，无论在外有着什么身份，此刻只有着共同的名字——精神病人。

 我从心底探出头来，与他人谈论起来。我们虽异于“常人”，却也是与常人一般无二。我们有着各种的理由，有着各种的困苦，却面临着同样的困境。我们想要成为“常人”，可终究只能成为常人，因为残缺不全才是常人。

 我试着像过去一样交流，似是逃离了“过去”。“我”逐渐藏于心底，我逐渐占据主导。我许是成为了常人，开始敢于展露自我，就像儿时一般。无论是因为药物，还是因为伪装，我只知道伪装也是能够成真的。

 我见了很多人，各种人都有，他们从事各行各业，就像常人一般活着。只是这个头衔，被污名化的头衔，遭人白眼的头衔，是他们万万不敢说出的。若是说出，便没了工作；若是不说，便苦了他人。怪不得别人，却也怪不得他们。

 聊天，打牌，活动，就这么过了两月，度日如年般的两月。石头从口中吐了出来，清凉的风从心底钻了上来，吹散了无名火，逃离了幻象。

 再忆起时，已是一年后了。兜兜转转好大一圈，本以为“我”早已“成熟”，却发现脚步始终没有踏出。而我始终在那里等着“我”，等着“我”醒来那一天，然后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他们一直在等着你呢！”

（纯属杜撰，你们信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