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行，还不能笑，我要忍住！
“白狼天狗警卫队六番队队长？你找她干什么？”
菅牧典耳朵竖了竖，有些诧异的斜看了看沈
“先前听说她和河童那一片妖怪关系不错，所以若是能认识这方面人脉的话，今后也能夯实我以后入山的安全和基础入场券。”
沈拱了拱手，想典回礼禀告，说话上甚至有些过于干脆利落，略显脆生。
典转了转手中试管，她抬眼扫了沈一眼，眉梢微微挑起，语气里带着点拆穿不说透的玩味：“就为了这个？仅此而已？”
说着她往前凑了半步，一股带有香嗅有股奶香混合些许依兰花香的气息，迎面飞上沈的鼻尖，典看着沈紧绷的表情：
“可你刚才说话时，脸绷得跟块木板似的，怕我问你什么嘛？”
呵——
典轻笑一声，卖弄似地弓起躯干，左手怀抱着自己，右手上举放松，转着试管，眼神狐媚背斜视回看，狐尾尖儿扫起阵阵幽香，退了回去；
“不过…… 这理由倒也算实在，你人也踏实没扯些‘为了帮你推进酿酒’之类的虚话。”
“从河童那儿得到的消息，六番队队长和河童技术园区的河城荷取关系不错。”
“所以如果能兼顾技术和安全，日后我作为外界人在幻想乡也就有了为典小姐办事撒网的脉络。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算我没白栽培，算得倒是清楚——咱们俩也算是一类了。”
典停下转试管的手，她抬眼看向沈，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眼神里少了几分疑惑，多了些认可：
“若是把荷城荷取和六番队队长绑在一起，既抓技术又抓安全，日后上山交流，就算是给你开了后门。”
“外界人想在幻想乡‘广撒网’，没这份清醒可不行呐。”
“倒没白费我让你盯酿酒厂的心思。” 典指尖沿着手上的试管外壁，轻轻敲了两下，发出了“叮叮叮”的小调，哼着小曲，抬了抬眉头；
“承蒙典小姐关照，那关于六番队队长这件事……我可否能认识一下她呢？”
沈看着盯着典的背影，笑了笑问道；
但典头也不回，身后的面容确实眉梢间，带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先前还绷着脸说‘为了人脉安全’——这会倒急着要认识了？”
她没等沈辩解，便轻轻哼了一声，双手往后一背，又开始用指甲敲起试管。
叮—叮——叮
“想认识也不是不行 —— 不过你得先把酿酒厂那批新的黄瓜酿盯牢了，别让河童们就好这一口黄瓜，偷吃也好，偷工减料也罢。”
“我得看到这批酒的基础工序弄顺了，我再带你去见她……”
说着她顿了顿，眼神里多了丝认真：“妖怪都是慕强的人，你成事，才能配得上人家。”
“相信典小姐的能力，那小生先行告退……”
“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叮—叮——叮
见沈告退，典的指甲依旧敲着试管外壁，心里头先冒出来的是刚才沈拱手离开的模样；
此刻的沈倒是比第一次见时顺眼多了，那会儿还缩着脖子怕河童，现在倒能把 “广撒网找靠山” 说得理直气壮，连走都走得没拖泥带水。
哼——
她轻轻哼了声，却忍不住琢磨：这小子要是真能把酿酒厂的事筛顺了，倒也不算白帮他；
可别跟河童拌两句嘴就慌了神，要是连这点事都办砸，别说见六番队队长，往后想在山上立足都难。
又想起沈说 “相信典小姐的能力” 时的样子，耳尖莫名有点发烫，赶紧甩了甩
呵——
什么甜言蜜语，不过是想沾典的光罢了；
可转念又觉得，能这么直白地 “抱大腿”，倒比那些藏着掖着的人类实在。
“你这外界后生……还挺有乐子的嘛……”
典思索着露出了些许笑意，顺了顺发梢便往山上去了。
回去路上，沈撩着衣角走在兽道一个不起眼的小路上，脚边的石子被踢得咕噜滚，脑子里跟塞了团乱麻似的——脑子里要么典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要么就是对话中一直撩摆在自己鼻尖的那股，独属于典的体香；
还有在和典对话中，典那卖弄似地，弓起身段地，白袍青丝勾勒出的女性躯干，总在沈眼前晃，他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脸大声道；
“沈啊——沈！”
“你明明知道她是拿见队长的事钓你，让你好好盯酿酒厂，怎么还心慌？”
可手一摸胸口；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那股 “突突跳” 的劲儿就压不住——倒像是揣了颗热栗子，连耳尖都跟着发热。
“六番队队长……枫叶盾，啧——看来还是等一些时候。”
他想起河童 A 说的 “枫叶盾”，忍不住放慢脚步，脑子里蹦出画面；
沈仿佛又像是见着了，他心心念念的红帽姑娘挎着盾站在崖边，风掀着她的银发，要是自己凑过去搭话；
“该先说 “队长好” 还是先提 “河童的酿酒厂”？
沈正琢磨着，想着胸口突然发紧，那股 “寒酸感” 又顺着指尖往上爬心中钻得他酸疼。
“瞎想什么呢！典还没松口呢，就算见着了，人家是队长，你是个靠嘴皮子混的人类，说不定连话都搭不上。” 他猛地回神，自嘲地笑了笑；
沈深吸口气，把乱七八糟的情绪往脑后甩，脚步加快了些：“先不想这些！找荷城荷取才是真的 —— 河童妹妹们都说她跟队长关系好，只要能跟她搭上话；”
“说不定不用等典，也能知道队长的巡山时间！” 说着还攥了攥拳，刚才的不安和激动，全变成了 “先办正事” 的冲劲。
玄武之溪一处青苔石板上，沈蹲在溪边，看着水中的倒影，虽然有着和霖之助一样戴着眼镜，但是少几分老气，蓬松的头发，瘦削又秀气的面庞，俨然一副外界小生的模原样。
“切——手无缚鸡之力，在幻想乡不过就是一碟“长相秀气的外国小菜罢了”
手指戳了戳冰凉的溪水，搅乱了自己的倒影心里直犯嘀咕 —— 眼瞅着太阳都快偏西了，别说河城荷取，连个河童的影子都没见着。
他站起身踢了踢岸边的石头，石子 “扑通” 掉进水里，溅了他一裤脚：“不是说就在这一带吗？难道河童 A 那老娘们骗我？”
正抱怨着，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 “叮叮当当” 的敲击声，混着溪水声格外清楚，沈眼睛一亮，赶紧顺着声音绕过去，刚拐过一丛芦苇，就看见个扎着双马尾、满身机油的河童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扳手拧着什么器械。
她的背后则是一处小型水坝，哗啦啦地在河道上，击打飞溅出片片白沫。
那河童背上还堆着一堆齿轮零件，胸前还扣着一枚亮灿灿的小钥匙 —— 地上、角落边上、四处都摆着扳手、榔头、钳子等外界熟悉工具，还有些许眼熟的五金零件，其中最惹眼的当属一枚熟悉的枫叶纹金属片，像是在捣鼓什么大家伙。
“请问…… 你是河城荷取小姐吗？”
沈赶紧凑过去，又怕打扰对方，脚步放得轻轻的，靠近后方才发出点声响小声问道；
那河童头也没抬，手里的扳手 “咔嗒” 一声拧紧零件，声音带着点不耐烦的利落；
“找我干嘛？没看见我正修水泵吗？”
“是河童 A 介绍我来的。”
沈赶紧说明来意，语气都放软了：“初次见面，河城小姐，我叫沈水梧，叫我沈就好。”
“我想…… 想跟你打听点事，河童酒坊那边的事情。”
荷取这才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瞥了沈，上下打量片刻，眼神里带着点审视：“河童酒坊？你一个外界人类，干涉咱们家的事情？吃饱了吧！”
“咳—咳——河童酿酒厂需要荷取老师您的帮助。”
沈战术性的咳嗽了两声，最后板正身子，一收先前的文弱形象；
“最近，我们酒坊，关于黄瓜酿的仪器坏了。”
“酒坊里面的姑娘们都说，黄瓜这方面，虽然每个河童姐妹都是黄瓜界的老吃家，黄瓜界中，您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呐，一定会有法子的。”
沈着重把重点落在了“我们酒坊”四个字上。
“所以，经众位河童姐妹引荐，特此前来找老师您做给咱们做做这方面的技术顾问。”
河城荷取手里的扳手顿了顿，眼神撇了撇别处，终于放下工具抬起头，推出去手上满是机油的塑胶手套，笑了笑
“呵——好说好说！挺会来事的嘛，小哥。”
“你是典的人？”
她抬手抓了抓双马尾，指尖蹭掉点齿轮灰，语气里的不耐烦少了大半；
“黄瓜酿的仪器啊……是发酵罐的压力阀卡住了？”
“还是输送管被酒糟堵了？”
“估计——那帮丫头就知道喊‘坏了’没有荷取老师，我们如何抗衡机械故障！”
“呵——连哪儿出问题都分不清。”
说罢荷取摆了摆手，淡笑一声靠在了边上印有“荷取重工”四个大字的板条箱上。
沈赶紧顺着话头接，眼神都亮了几分：“当时姐妹们，围着仪器转了半天，看着酿酒的盖子都不敢拆。”
“只说【没荷取老师来肯定修不好】——我一听就问了一个河童姐妹，顺着河道赶紧找过来了，毕竟整个玄武之溪，也就您能搞定这种精细活儿。”
这话让荷取彻底松了脸，她站起身拍了拍工装裤上的灰，顺势抄起旁边的有些破烂的绿色工具包，理了理头上的绿色贝雷帽。
“行吧，先带我去酒坊看看。”
“要是小毛病，当场就能给你拧好；要是核心齿轮磨坏了，那我得回工坊调一批新零件。”
“你可别催呐，零件还需定制，工期可不能少，缓不得，可也急不得呐。”
沈见状赶紧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摸出张干净的手巾递过去，语气透着殷勤；
“老师先擦擦手为先，我这就带您过去 —— 路上我再跟您说说仪器坏之前的情况，省得您到了还要多问。”
荷取接过纸巾擦着指尖的机油，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忽然慢悠悠补了句；
“修个仪器而已，犯不着特意绕到玄武之溪找我啦？”
“典手下的河童酒坊里，不也有自己的修械师么？”
沈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没慌，笑着打哈哈；
“能找到荷取老师维修做优秀示范，不但能给那些河童姐妹们做技术交流。”
“还能调动起她们的积极性 —— 您出手，我们才放心。”
‘卧—槽——’
刚才荷取那话一出来，沈后背瞬间发紧发凉，身下攥着衣角的手都捏白，手心还沾着冷汗；
‘差点把 “想找队长” 的实话说漏嘴，幸好脑子转得快，扯到仪器技术上才把话头圆过去。’
‘要问么？你会问么？’
‘会问么？你能成么？‘
‘会赢么？你那玩意要是问不到呢？’
‘问？你问什么问！’
他忍不住在心里拍了下大腿：‘现在问了肯定露馅！’
‘荷取看着直爽，说不定心里门儿清着呢，还是等把她哄开心了，修好了仪器再提，她才愿意松口，这不好？’
可沈心中又忍不住犯嘀咕；
‘万一之后她忘了呢？‘
‘万一她还是不愿意说呢？‘
‘要是得不到队长的消息，之前跟典拍胸脯的保证话不就白说了？‘
正纠结着，沈脚边突然踢到块小石子，他猛地回神；
‘沈——你又想这些没用的了！’
‘先把黄瓜酿的仪器搞定才是真的 —— 要是连这点事都办砸，荷取肯定觉得你不靠谱！’
‘别说问队长了，说不定下次找荷取，她也不愿意见你了，你说对吧。’
这么一想，他又松了口气，甚至有点小得意；
‘计划通呐——沈，这波 “先捧妖后办事” 的操作，这‘奖状’就应该颁给你呀沈！’
路上走着走着，荷取见沈突然微微露齿一笑，脸上满是得意和些许欣慰；
“沈？你笑的那么高兴干嘛？”荷取看着沈有些诧异，挑了挑眉头，看着面带微笑的沈。
“嗯？哦——我想起高兴的事情。”沈顿了顿，看着挑眉的荷取，收齿微笑道。
“什么高兴的事情，那么开心，说给我听听呗。”荷取，用胳膊肘顶了顶沈，有些好奇地略带笑意的问道。
“嗯……我……我今天被上司典小姐夸了。”皱了皱眉，摸着下巴，随后才笑了笑，像是回味着缓缓开口。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呀。”荷取拍了拍沈
“嗯对的，对的。”说着沈又微微露齿一笑，脸上满是得意和些许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