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之暇-1无罪的悲伤之人

目前可公开情报:云上城,一个实现其中所有人所有愿望的城市,存在于界石所创建的里世界之中。不久前这座历经百年历史的城市从天上掉下来了,并带来了灾难本身。它的坠落引起了人类间抢夺界石的小纷争,并迅速因为灾难的到来而结束。危险之中更多技术的研发方向转为武装自身。

摄像头对着空旷的城市废墟,屏幕上字幕划过。“z市n区新发大范围灾难,目前已造成234人明确死亡,6千余人失踪,2万5千余人重伤。官方以调遣特别行动组......”

摄像头中一人的身影从中逐渐显现,他穿着灰色的卫衣和一条宽松的裤子,头发卷曲,在阳光下显出红棕色,一手提着长刃一手提着一只怪物(灾难)。也许是视线太过于明显他很快就找到了摄像头,向这边挥手。

此时直播间已经被法师二字刷屏。法师,原名未知,来自于高塔,毋庸置疑的当代最强之人,虽然严格来说这家伙并不算是人类。高塔人的思维模式令人匪夷所思,他们对于正义有着绝对的信仰,而法师,城主,塔主持有这三个代号的人决定着高塔正义的定义。

“打断!我都喊几遍了!快来吃饭!”张青阳盖上了张新夏的电脑,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喂,喂,还活着吗?”

张新夏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天昏地暗。

饭桌上张青阳已经吃了起来,她一只腿撑在椅子上,手肘支在膝关节上刷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馒头时不时地夹一口菜。张新夏安静地坐下,心里继续着刚刚的联想,享受着一丝身为时代最强的快感。短视频杂乱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思考,

“不幸的是特别行动组在本次灾难中无一幸存,此次的灾难刷新了自云上城坠落后的最高纪录,其自3日前灾难发生至今,其活动范围横跨了半座城市。在最后一日的绞斗中特别行动组全部阵亡,由法师令其停止活动。”说到这儿声音沉默了片刻,又突然激动。“这不得不让人怀。.....我们不会忘记这一天,不会忘记,这一天我们所付出的代价。”

张新夏持着礼貌的态度看完了整段视频,全程都在翻评论。而张青阳却是越吃越慢直到筷子停在手中,只吃下了一个馒头便离开了座位。

“别忘了今天轮到你了,早上我已经去过了,所以明天也是你。”

“知道了,知道了~”

这个时代无论是什么都是拥挤的,走廊中药味,脚臭味,汗味,饭菜味,烟味同时充满鼻腔。走路也要看着地面,张新夏只能找着间隙下脚,这里是情感堆砌的乱石地。

云上城坠落,太多的情感流入世间,然后是由悲伤形成的第一次灾难。军方用一发导弹杀死了它,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从一次怒火开始,灾难失控了。越来越多人伤心,越来越多人恐惧,越来越多人流离失所。再之后高塔出现了,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坚持正义,来帮助人类。

张新夏侧身穿过杂乱的走廊,从好不容易打开的门缝里进入病房。“妈我给你带饭来了。”

病房中有三张床,在享受到了空间的同时缴纳着高额的住院费用。其余的人也昏迷着,悲伤地流下眼泪。空旷洁白的房间中只有他们4人呼吸着。阳光透过窗户闯入房间,让另外两个酣睡的人沐浴在阳光当中,只留下张新夏他们在阴影里。高挂在墙上的电视机中还在播报着刚刚的灾难,声音冷漠,愤怒,还是悲伤?是一种很关心但是事不关己的态度。

张新夏把打碎了的食物倒进胃管里。“我接了个大活,生活上这个月不用愁了。”她吞咽着食物,可是那些食物根本没有经过口腔,只是身为一个生物的本能促使着她这么做。

在忙完之后张新夏打开糖盒,只剩最后一粒了,他决定留下这一粒。

门哐当一声,走廊中形形色色的人都冲了进来连人带物将他们挤到了窗边,那两人还在睡觉,张新夏逃到了窗台上,人潮就像海浪一样把他挤在玻璃上,他的脸紧贴在玻璃上,透过因为呼吸变得朦胧的窗户,看见下面依旧人潮翻涌。一声清脆的声音,玻璃碎掉了,细小的碴子划开衣服划出伤口,其他玻璃虽然碎掉了,可是还是一整块,所以是他们把整块玻璃都顶了出来对吗?

回过神来,张新夏看着楼下人来人往,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在那次毁掉了他们人生的灾难后就得了这种怪病,在人多时就会害怕得要命,疯狂幻想自己的各种死法,同时身体僵硬得不能动弹。

视线回到病房,打开手机聊起天来......

张青阳又回归到无聊的生活当中,视频,游戏,音乐无意义的事务充满了她的生活,她没有在享受,只是想找到一种度过生活的方法。煎熬漫长,又转瞬即逝。直到一件真正需要她的事情,直到那件事又来了一次。

傍晚,风大了起来。医院周围的人潮更加汹涌,张新夏走出电梯,走出医院。他吃下了最后一颗糖果,走在人群中,寻找着一家好吃的饭菜和随便一个便利店。各式各样的招牌闪着光在瞳孔里打架,选择背上了别人,哪怕再小也很难做出抉择吧,单单只让一个人来只会让面临这个选择的人都吃不着好。到头来张新夏还是选了两碗自己不是怎么爱吃的牛肉面,不知道她爱不爱吃,就像思考着死亡一样,面对着无法交流的铁壁只有绝望,这绝望让人回不过头又无法面对它,只能沿着它的侧边行走,随便胡扯一个理由说服自己。便利店买完了糖,他随即吃下一粒,终于看到了这最后夕阳的一点余光。

随着光的消失,人们的行为不再受到约束,这信息也变得不再和谐。声音,人造音,叫卖声,交谈声都没有断过。光,招牌的高饱和光,手机的杂光,车灯,交替着干扰着他原本清晰的大脑。他坚持不住了,恐慌彻底爆发,声音变得越发刺耳,光芒也扎眼,空气流动时对皮肤的扰动也逐渐清晰。他跟随着感知到的一切做着应对的反应,大脑与世界对峙着无法从这种恐慌中抽出。瞳孔收缩视角变暗,呼吸加快,以用来准备调动全身的肌肉。手掌心开始刺痛,冲击那个脆弱的大脑,不让这个身体倒下。张新夏艰难的掏出那盒糖果,打开时洒落了半盒,剩下的半盒被他全部塞进嘴里。不过似乎这样做并没有作用,他还是痛苦地倒在地上,已然变成了一头野兽。

然后(然后我就要上课去了,放一段第一版的原文吧,等有空再敲)然后一阵强光袭来,医院炸了。接着上面的楼层倒塌下来,下面的部分层也被砸塌。很巧的是,张新夏的目的地凑巧消失了。

他平静了下来,牛肉面洒在地上,此刻他又停下来了,在别人冲过去的人潮中。他右边嘴角抽动着笑没有声音。

萌发后10分钟特别行动组抵达现场,20分高塔介入,在25分钟左右清除。

张新夏只是觉得自己解脱了,但似乎又并不是这样。张青阳赶来,看着坐在石头上的哥哥,他踢了踢脚边撒了大半的两碗牛肉面沉默着。香蕉皮还挂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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