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本同人含东方原作角色性转、世界观大修改等等……如果不能接受请止步于此。)
嘀嘀嘀嘀嘀——
昏暗的房间内,手机刺耳的闹铃声准时的在八点响起。大约持续了一分钟后,被窝内才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索着按掉了闹铃。
射命丸文挣扎着坐起身,瞥了眼手机的时间:“哈啊——就不应该熬夜写稿的,今天还有一场官方采访,可不能搞砸了。”
他嘟囔着,趿拉着拖鞋晃进洗手间。冰凉的自来水拍在脸上,总算为他驱散了些许困意。他抬起头,镜子中映出一张湿漉漉、倦怠的年轻面孔。望着镜中的自己,他习惯性地挤出一个职业性的假笑。
“好了好了,射命丸你要振作点……”他对自己说,声音因为口渴而有些沙哑。用毛巾胡乱擦干脸后,他走回卧室,在堆满杂物的衣柜内搜寻着自己比较体面的衣服——新闻社没有要求统一的着装,只要你能拿到证件,你就会是饭纲丸新闻社的一员。当然,实际上也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穿戴整齐后,射命丸文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在适应了略显刺眼的阳光后,他拿出那枚胸章郑重地别在胸前。
射命丸文抓起衣架上那个边缘有些磨损的公文包,在确认钥匙在后,他才出门,反手带上。
他住的公寓楼有些年头了,幸得这里的老主人勤于保养,墙纸虽旧,却还算整洁。等电梯时,射命丸文刚好遇到了那位老主人——李奶奶。这栋公寓楼原本是她与丈夫一同管理的,但几年前丈夫离世后,这里就只剩她一人在维护了。
“文,早上好。”李奶奶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展开一抹微笑。
“哦,李奶奶,早上好呀!”射命丸文脸上虽挂起笑容回应,心里却暗暗叫苦。
“文啊,”老人放下抹布,用一种饱含关怀的眼神望过来,“你经济条件最近还困难吗?快月底了,能交得起这个月的房租吗,如果不能,需要帮忙吗?”那语气十分温和,却让射命丸文耳根发热。
“这个…我不困难,也不需要!”他连忙做起了保证,“新闻社终于派我去做官方采访了,这是个大任务!肯定会有大新闻的,您放心,工资肯定少不了!”
李奶奶笑眯眯地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好吧,我相信你,年轻的小妖怪。”她轻声说,“工作要加油啊。”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后,电梯门缓缓打开。
“那我先走了!”射命丸文几乎是逃也似地溜进了电梯,在门合上前,还不忘对老人用力挥了挥手。直到电梯开始下行,他才靠在厢壁上,长长舒了口气。
“必须要赚到钱啊。”射命丸文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走出公寓大门,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射命丸文扣紧了略显单薄的外衣,混入街上匆忙的人流中,向着最近的地铁站方向走去。在车厢内,他也没忘用手机浏览最近的时事新闻,只不过很可惜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大事,倒是有各种新闻社生造的垃圾新闻堆满了手机界面。
“这种哗众取宠的讯息果然能得到大众的青睐啊。”他锁上屏幕,将手机塞回口袋内,心中不免自嘲了起来,“嗐,我在清高啥呢,我不也是这样半斤八两。”
他抬起头,出神地望向车厢内闪烁的路线图。曾几何时,自己怀揣着成为“新幻想乡市的顶尖记者”的理想踏入新闻行业,却在事业上升期经历了一次重大打击,到了如今,自己也变成了为房租与生计奔波的落魄家伙。这次官方采访,说不定能重新触碰那份初衷。
“嘟……妖怪之山广场站到了,本站可换乘3号线,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列车运行方向左侧将会打开,请注意站台和列车之间的空隙。”
冰冷的广播女声将他从思绪中拉回。射命丸文深吸了一口混浊的车厢空气,随着人群一起挤向门口。
“算了,”他低声咕哝了一句,“理想又不能当饭吃,就这样得过且过,先把眼前的日子对付过去吧。”
走出地铁站,妖怪之山广场开阔的空间稍稍让射命丸文感到了舒缓。他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不远处的饭纲丸新闻社办公楼走去。
推开新闻社的玻璃门,一股熟悉的,混杂着油墨与纸张的气味便扑面而来。办公区内此时已然是一片忙碌,敲击键盘的噼啪声,时不时响起的电话铃声,还有记者们压低声音而又语速飞快的交谈,嘈杂的声音共同汇成了这里的背景音。
射命丸文下意识地挺了挺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他穿过一排排格子间,走到一个靠窗的,堆满资料与旧报纸的工位旁。这是他的角落。他刚在自己的位置放下公文包,一个温柔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射命丸前辈,你总算来了呢。”
闻声转头,射命丸文看到自己可爱的后辈——犬走椛正站在自己面前。虽说是后辈,能力却是不容小觑的,她做事干练,消息灵通,能力有目共睹,因此在新主编上任后,便被直接选为了助手。
“是椛啊,早上好。”他微笑着向后辈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射命丸前辈。”犬走椛摇晃着尾巴,活力十足地回应道。但她随即歪了歪头,用敏锐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打量,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轻柔:“你昨晚,该不会是又通宵工作了吧?”
“唔,这个嘛……”
“你今天,还是不是又没吃早饭?”
“额,今天早上走的很匆忙,所以并没有,不过我觉得中午多吃点就行……”
“这可不行!”犬走椛的声调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尾巴也不禁竖起,“总是这样敷衍了事,对身体可不好,我正好做了…买了一份早餐,快请用吧!”
她说罢,似是早有准备般的从身后拿出了一盒便餐。
看着椛满心关怀,却又拼命掩饰的扭捏样,文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柔软的无奈。他并非不懂她的心思,少女的那份情意,他其实都看得分明。只是,像椛这样好的女孩,理应值得更好的选择,至少不会是像他这样,在现实的泥泞中打滚,连房租都时常缴不出的落魄之人。
他不是没想过干脆地拒绝,好让她早些清醒。可每一次,当话涌到嘴边,自己看到她那双清澈的眼眸,所有准备好的言辞,就又咕咚地咽了回去。也许是他不忍用这样直白的方式刺破她的幻想,又或许,是他其实在贪恋这份朦胧的暖意。嗯,毕竟,谁能拒绝一份每天都准时送达的免费早餐呢?
“太感谢啦,椛果然很棒呢。”
射命丸文接过那份保温尚好的便餐,立刻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嘿嘿,能帮到前辈就好。”看着他的吃相,犬走椛的尾巴摇的更欢了。
“哼,椛助理,你每天都这样投喂这家伙,不会烦吗。”
不屑的声音突兀的从二人身后传来,犬走椛转身看清来人是谁后,尾巴猛地夹起,恭敬地说道:“姬…姬海棠主编,您早上好。”
听到这个名字,射命丸文咀嚼的动作瞬间僵住了,他赶忙将口中的食物咽下,转过身,对上了饭纲丸新闻社的主编:姬海棠羽立。她今天照旧一身利落的打扮,双手环抱在胸前,用审视的目光在他和他手中的饭盒上扫过。
“啊,早上好,姬海棠小姐。”射命丸文轻松地向对方打了声招呼。
姬海棠羽立没有回应他的问候,只是偏过头,对犬走椛威严的命令道:“椛助理,我的办公室内还有一大堆有待处理的文件,你居然还在这里闲着。”
“非…非常抱歉,姬海棠主编,我马上就去处理!”犬走椛在最后对着射命丸前辈投去一个表示“保重”的眼神后,便灰溜溜的逃走了。
现在,只剩下射命丸文独自面对这位姬海棠小姐了。他只感觉手里的饭盒有些烫手。
“至于你,文,”姬海棠羽立终于将目光重新锁定了他。
“姬海棠小姐,您是有什么吩咐吗?”射命丸文摆出了一份无辜的模样。
“当然有,你这笨蛋,”姬海棠羽立向他靠近一步,说话的语气十分古怪,“社长让我带你去他的办公室,你该不会忘了今天有什么安排吧。”
“啊,官方采访。”射命丸文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怎么会忘呢,我就指望它交房租……啊不,争取表现呢。”
“哼,还是这副德行。”姬海棠羽立冷哼一声,转身迈步,“跟我来,别磨蹭。”
射命丸文不敢怠慢,他赶忙将没吃完的饭盒塞进公文包,小跑着跟上了她的步伐。二人穿过忙碌的开放式办公区,走向了位于走廊尽头的社长办公室。
“说起来,”跟在姬海棠羽立身后的射命丸文试图打破二人之间的诡异气氛,“看到你现在这么威风凛凛地发号施令,我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呢,羽立。还记得你刚入社时,连相机都使不好呢。”
走在前面的姬海棠羽立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没有回头,但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请注意你的称呼,射命丸前辈。以及,在饭纲丸新闻社,靠的是能力和成绩,而不是资历。”
这声久违的“前辈”让射命丸文愣了一下,随即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是啊,能力和成绩……所以我现在还得靠你带着,才能去见社长嘛。”
姬海棠羽立终于停下了脚步,她侧过头,复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果不是因为三年前的那次事件,”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现在坐在我那间主编办公室里发号施令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射命丸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瞬,但随即就像是无事发生般,他抬手揉了揉后颈,避开了她的视线:“哎,陈年旧事还提它干嘛。那次调查是我自己搞砸啦,现在细细想来也是我自讨苦吃吧。”
他的语气很是轻松。姬海棠羽立看着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转过头,向前走去。射命丸文叹了口气,无言的跟在了身后。
二人在一扇厚重的红木门前停下,门牌上刻着“社长室”三个字。姬海棠羽立抬起手,指节轻轻地叩响了门板。
“请进。”门内传出一个沉稳的声音。
姬海棠羽立率先推开门,侧身示意射命丸文先进。射命丸文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忐忑压下,在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惯常的笑容后,迈步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宽敞而典雅,在精致的红木桌后,社长饭纲丸龙正端坐着检阅文件。他外貌老成,目光锐利,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社长,您好。”射命丸文主动向对方打了招呼。
饭纲丸龙从文件上抬起眼,目光在面前的年轻人脸上停留:“文,你来了。”他摆了摆手,示意射命丸文不必拘束,随后,他简明扼要的阐明了主题:“今天叫你来,是为了河城研究所的官方采访。他们有一场发布会,特别邀请了我们新闻社前去参加。”
“河城研究所?那个致力于人妖和谐共处的八云企业旗下的河城研究所吗?”
“嗯,”饭纲丸龙点了点头,“八云企业与我们新闻社一直都保持着合作关系,既然我们受到了邀请,那就要表现出友好的态度。”话到这里,饭纲丸龙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严肃:“文,你的笔锋和直觉,社里的老一辈都认可。但八云企业是我们重要的合作伙伴,我需要的是一篇稳妥的报道,不是又一枚引爆舆论的炸弹。你懂吗?”
社长的话让射命丸文沉默了,片刻后,他还是点头了:“我明白,社长。这次我会谨慎行事,绝不重蹈覆辙。”
“知道就好。”饭纲丸龙靠回椅背,目光转向了一旁始终沉默的姬海棠羽立,语气缓和了些许,“另外,你能争取到这次宝贵的机会,羽立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是她向我力荐,认为你被埋没已久,应当重新启用。”
“什么?!”
射命丸文惊讶地看向了姬海棠羽立,但她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微微偏开了视线。
“好了,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饭纲丸龙挥了挥手,示意谈话结束,“资料和凭证都在羽立那里。去吧,别辜负了这次机会。”
射命丸文再次保证后,便与姬海棠羽立一同离开了社长办公室。二人沉默地走在走廊上,气氛比来时更加微妙。
“那个……羽立,”射命丸文又率先打破了沉默,只是这次,他的语气不再轻浮,“谢谢你,为我争取了这次机会。”
姬海棠羽立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下,但语气已经没有了那份尖锐:“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不应该被埋没,请不要误认为是我给你开后门。”
“即便如此,我也要好好谢谢你。”射命丸文很是郑重的说道。
“少说废话,你要有这觉悟,就应该多做实事!”姬海棠羽立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言语中带着一丝急促。然而,当她看见文真挚的目光时,她又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视线飞快地移开,原本流利的话语突然打了个结,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总之…资料在我办公室,你快跟我来,拿了就赶紧出发!不要磨磨蹭蹭的!”
射命丸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嗓门搞得愣了一下:“啊?哦……好。”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跟着姬海棠羽立走进了主编办公室。办公室内,犬走椛正抱着一摞文件,小心翼翼地分类整理。在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她立刻就抬起头,耳朵敏锐地竖起,目光在射命丸文和姬海棠羽立之间快速扫过。
姬海棠羽立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袋递给射命丸文,此时她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公事公办:“所有的背景资料、采访注意事项和特别通行证都在里面。河城研究所的位置与对接信息在最上面一页。另外要注意,八云企业可不只邀请了我们,所以,一定要记得好好表现。”
“放心吧,我都记下了。”射命丸文接过文件袋后,便准备起身离开。
正是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旁看似在整理文件的犬走椛,她低垂着头,那对耳朵微微耷拉下来,表现的心不在焉。
射命丸文走向门口,却在经过犬走椛时放慢了脚步。他能感受到有束目光正追随着自己。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身后果然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
“射命丸前辈!”
他回过头,看到犬走椛站在几步之外,双手紧张地捏着衣角,耳朵还是有些蔫蔫的。
“请一路小心!” 她像是用尽勇气说出了这句话,“祝您武运昌隆!”
这近乎饯别武士般的郑重词汇让射命丸文心里感到哭笑不得。他点了点头,装模作样的做了回应后,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射命丸文快步走出新闻社大楼,快要晌午的阳光显得十分刺眼,他抬手遮在眉前,另一只手拦下了一辆刚好路过的出租车。
“帅哥,上哪儿啊?”车窗摇下,一位叼着烟的中年司机探出头来。
“艮卦开发区,八云企业总部。”射命丸文侧身坐进后座,顺手带上了车门。
“哟,那可是个大地方。”
“我赶时间,麻烦师傅快点。”
“得嘞,”司机掐灭了烟,娴熟地挂上档,“坐稳了。”
车辆行驶了起来。射命丸文靠在座椅上,不自觉地摸了摸钱包。这一趟车费怕是能抵得上他今天的饭钱,但为了赶时间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窗外的街景飞速掠过,林立的高楼渐渐被更具科技感的流线型建筑取代。他揉了揉太阳穴,从文件袋中抽出资料,抓紧时间熟悉着河城研究所的背景与此次发布会的注意事项。
不多时,出租车在一条整洁的道路边停下。前方是一片规划整齐,充满未来感的建筑群,而入口处醒目的八云公司标志(一个阴阳玉与眼睛的组合)则告知着目的地已到达。
“前面就是八云企业了昂,”司机提醒道,“外来车辆就只能停这儿。”
射命丸文付了车费,计价器上的数字着实让他感到心疼。他最后再确认了一下别在胸前的新闻社胸章,便抓起公文包,推门下车,朝着入口处迈出了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