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碧海市立女子学校的楼顶天台。
微风拂过，吹动着晾衣绳上不知哪个社团忘记收回的旗帜。
在这片宁静的楼上庭院里，一场“学力审判”正在进行。
“我说你啊，小真真……本大人从开天辟地起就没见过比你更离谱的凡人。”
伊果小小的手臂抱在胸前，手里操着一根pocky棒权当作“教鞭”，对着被念力挂在空中的一张试卷指指点点。
“呼……”
真仪盘腿坐在水泥地上，背靠着天台的护栏，头一点一点的打着吨。
“我去，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伊果用“教鞭”戳着试卷。
“6分啊小真真，还是100分里的6分！本大人在你的卷子上撒把米让鸡来做，都不至于只考6分啊？你这六分还是走了狗屎运，蒙对了两道选择题才考出来的！说真的小真真，你也太没良心了，你对得起本大人每天屈尊降贵的陪你一起的心血吗？就考这么点分数来回报本大人……”
“关你锤子事嘛我考几分。”
真仪揉了揉眼睛，不耐烦地朝伊果伸出手。
“肚子都饿了，把那袋仙贝拿来。”
“仙贝？什么仙贝？没有仙贝！”
伊果挥舞着pocky棒义正词严地警告。
“本大人宣布从今天起实行‘零食禁运’制裁！考不及格者没有资格享用零食！”
“哈？你说啥子批话。”
真仪不耐烦的啧了一下。
“那些东西不是你用我的卡买的嗦？那就是我的。拿来。”
“笑话！自从本大人创造世界和你们这些无趣的生物以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本大人不能取用的，江河湖海也好，凡人的造物也罢！你细川真仪只是个代管本大人资产的仓库！钱包！认清你的立场吧！”
伊果叉着腰，在空中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姿态。
“你现在非但没有尽到代管者的职责，反而用如此可耻的成绩玷污了本大人的声誉！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契约者不教，神之过！你知不知道，万一Lord桑哪天突然想起来要看你的成绩单，发现你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一气之下把卡停了……”
“说完没得？”
真仪听着她这一套歪理，面无表情地从花坛旁边摸过一颗卵石，对着伊果的方向比划了一下。
“你还想动手？反了你了！”
伊果气得在空中直跺脚。
“你这文盲要是毕不了业被学校赶出去，本大人不就又要跟你回九州那个破岛上对着几条臭鱼干瞪眼了？你这是在动摇本大人享受生活的底线，罪该万死！”
伊果气得在空中直跺脚。
“那又啷个样嘛。”
真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这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弯弯绕绕嘞，搞脑壳得很。记不住又不是我的错。”
“又来了细川真仪又来了！我告诉你你可别想把锅甩给本大人！”
伊果一个俯冲飞到真仪面前，用手上的pocky棒结实的甩在真仪的脸颊上来了一下。
“呃。”
真仪吃痛，摸着脸颊没好气的警告伊果。
“我刚才都说不学不学了你还想爪子？你莫惹我恼火我跟你嗦。”
“好好好，既然你毫无悔改之意，那本大人今天就让你这条不知好歹的咸鱼乖乖地认识到自己错得到底有多么离谱！看这儿！”
【问，就任征夷大将军，在镰仓建立幕府的初代将军是哪一位？】
伊果指着试卷上的第一道题大声念了出来。
“你看你答的什么？”
【答：大混蛋三郎。】
伊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大混蛋三郎是哪个山里冒出来的强盗还是山大王啊？！拜托人家叫源赖朝！源，赖，朝！”
真仪皱着眉头，跟着伊果的读音含糊地重复了一遍：
“米……米娜摩托……喏……油炸豆腐？”
“是赖朝！不是油炸豆腐！本大人把你给油炸了信不信！”
伊果感觉自己的压力飙升。
“唉，算了，本大人都懒得说你了……你老实交代吧，怎么还给他起个外号呢？
“他不是排行老三嘛。叫他三郎有问题？”
真仪的回答理直气壮。
“好好好，那你解释下他混蛋在哪……”
“他那个弟弟叫啥子九郎的不是对他忠心耿耿得很？结果呢，仗打完了就随便找个理由把自家兄弟给弄死了。这种人在村里那是要被戳脊梁骨一辈子抬不起头的。不被‘村八分’就算他运气好了。这种人不是大混蛋是啥子？”
“啊？”
伊果发现自己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这套乡野村夫的朴素道德逻辑。
“咋子样？莫话说咯？”
“无话可说你个头！别给本大人打岔，这是历史，是政治！不是你们村口那些长舌妇的家长里短！”
“你说你的嘛，看你狗日的啷个嗦。”
“细川真仪，你可要搞清楚！人家可是开创了一个时代的大将军，不是只会打鱼种地的农民。在那个时代就是谁拳头大谁说了算，就算你以前是个杀人越货的强盗，只要立下了不世的功绩就能成为万人敬仰的英雄，懂吗？”
“那他凭什么？搞求不懂。”
真仪摇了摇头。
“不管咋子，对自己屋里人下手就是不行。就是混蛋。管他是大将军还是天皇老子……”
真仪还想继续说下去，伊果赶紧挥着小手叫停。
“打住！打住……行了你个假道学，本大人不想听你的村规民约了！下一题！”
伊果的视线移到试卷的下一处。
【问：是谁在福原建造了行宫，并一度计划将天皇迁都于此？】
【答：森京的戴拉。】
“森京的戴拉……这又是什么鬼？哪个中世纪的穷鬼骑士吗？人家叫平清盛！Taira no Kiyomori！你把人家的姓和名写反了也就算了，‘盛’是怎么变成‘森’的？‘清’又是怎么变成‘京’的？”
“那个名字好难写嘛。”
真仪一脸无辜地挠了挠脸颊。
“平啥子来着……记不住，搞求不懂。”
“哎呀呀呀！你真没救了细川真仪……”
伊果气得浑身发抖，她决定直接跳到最让她崩溃的第三题。
【问：在一之谷奇袭，从悬崖峭壁上发起突击，从而大败平家的人是谁？】
真仪的答案更像是一串意义不明的乱码。
【答：O苦劳饭馆好经。】
“这是哪来的外星语啊？！”
伊果终于忍不住了，她冲到真仪面前揪着她的头发大喊。
“你告诉本大人！‘好经’‘苦劳’都是什么鬼？！人家是战神！是天才武将！不是开饭馆的！你这种天外来客就应该先回幼稚园学识字！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文盲，还想着考试及格？”
真仪被她揪得有点疼，不耐烦地挥手想把她拍开，嘴里嘟囔着：
“那个‘源’字我不会写嘛，九郎不就是‘苦劳’，判官不就是‘饭馆’，义经不就是‘好经’……有啥子问题嘛。”
“问题大了去了你这个蠢货！‘九郎’是人家的小名，‘判官’是朝廷的官职！人家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给你写成了一个在饭馆里辛苦打工的民工了！你说你在想什么呢，啊？”
就在伊果气得直跳脚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那个……真仪同学，还有伊果大人，你们在做什么呢？”
两人同时转过头。
那个上次“招待”两人的矮个子女生鹿野千秋正站在天台的入口处，怀里抱着一个布艺手提袋。
她好奇地看着眼前这幅景象——真仪一脸不爽地坐在地上，而伊果则像个炮仗一样在空中暴跳如雷，一张打满了红叉的纸漂浮在两人中间。
“哦哦，是小千千啊！”
伊果立马换上了一副殷勤的表情，扇动着小翅膀轻盈地飞到千秋面前。
“今天怎么有空来找咱们家小真真玩呀？”
“小百合跟和奈她们被老师留下补习英文了，家政部的活动时间也还没到。”
千秋微笑着回答。
“想上来透透气，顺便……有点担心真仪同学。”
“我的事情有啥子好……”
真仪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一边的伊果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没什么没什么！小真真她好得很，能吃能睡，精神好得能打死一头牛！就是……就是最近在学习上遇到了一点点小小的瓶颈！对吧小真真？”
伊果一边说，一边拼命给真仪使眼色。
“诶，是啊。”
然而，就在她伊果手忙脚乱分心的时候，那张被念力“贴”在空中的罪证——
真仪的“6分”试卷，轻飘飘地滑落，像一片枯叶正好落在了千秋的脚边。
“咦？这是……”
千秋好奇地弯腰捡了起来。
“别看——！”
伊果和真仪同时发出了绝望的悲鸣，但为时已晚。
千秋的目光落在了试卷上，当她看到那个鲜红的“6”和下面那些千奇百怪的答案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
“噗，呵呵……”
她努力想憋住笑，但最终还是没忍住。
“咦，这是……”
千秋把打满着红叉的试卷翻到背面，她看到了伊果刚才没来得及“讲解”的一道简答题。
【问：请简要说明镰仓幕府权力更替的过程。】
真仪的回答还是充满了她个人风格的“历史解读”。
【答：大混蛋三郎乱杀屋里人，缺了大德，所以他的后代都遭了报应，自相残杀，最后被他婆娘家的人把位子抢了。绝后也是活该。】
“呵呵呵……对不起，对不起……”
千秋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连忙摆手道歉。
“虽然……虽然真仪同学的答案写的很直白，但仔细想想好像……意外地很有道理呢。”
真仪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千秋，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撇过头小声嘀咕：
“本来就是嘛。”
千秋终于止住了笑意，她走到真仪身边，也靠着护栏坐了下来，侧过头看着真仪。
“话说真仪同学，你以前……是怎么样学习的呢？感觉你的基础知识有些……”
在千秋清澈的目光注视下，真仪难得地没有选择沉默。
真仪很少跟人谈论自己的过去，因为在她看来，那都是些无聊又没什么好说的事情。但面对千秋，她却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没咋子学过。我们那个地方是一个很小的岛，出门就是海。娃娃的时候我就在帮我婆婆做事。天不亮就要起来，帮她把渔网上的破洞补好，把船上的藤壶刮干净。白天，男人们出海打鱼，我们女人就在岸上晒鱼干，腌海带。太阳下山了，就把鱼干收回来，一箱一箱地装好，等第二天镇上的人来收。”
真仪顿了顿，视线飘向远方。
“学校……有是有。但是很远，要坐船去另一个大点的岛。而且……老师也不咋管我们。上课嘛，就是念书。念的那些东西听不懂，也没得用。学会点算数，别让收鱼的贩子把账算错了就够了。”
“那真仪同学平时都做些什么呢？”
“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学校。要么在码头上帮忙，要么就……在外面到处晃。”
她口中的“晃”，自然不是普通的散步。
“岛上的娃儿都野得很。为了抢个钓鱼的好位置，天天打架。不打凶点就要遭人欺负。打赢了就没人敢惹你，想去哪里耍就去哪里耍……”
对真仪而言这就是她全部的童年，只有日复一日的生存和习以为常的暴力。她不觉得辛苦，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骄傲或羞愧的。那就是生活本身。
“是这样吗……那一定……很辛苦吧。每天都要做那么多事，还要……”
千秋怜惜地说。
“还好吧……反正，我对读书没啥子兴趣。不是那块料，怎么读都没得用。”
“不会的。”
千秋摇了摇头。
“真仪同学只是还没有找到正确的学习方式而已。我觉得，我们首先需要把基础知识巩固一下才行。”
“藤原老师也这么说过。”
真仪说。
“但是我根本不明白要啷个学。”
“没关系的。”
千秋微笑着。
“慢慢来就好。如果……如果真仪同学不嫌弃，真的想让成绩进步一点的话，我可以帮你哦？咱们就从最基础的汉字和假名学起，每天学一点。只要真仪同学努力的话，时间长了一定会有进步的。”
就在这时，一旁被冷落了好一会的伊果突然戏精附体。她飞到两人中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长吁短叹：
“啊！多么纯洁，多么耀眼！这就是凡人之间名为‘友情’的羁绊吗？本大人……本大人要被这光芒闪瞎了！”
“你又发啥子疯！”
真仪的脸颊有些发烫，一把把还在搔首弄姿的伊果从空中薅了下来，像插一根大葱一样，把伊果头朝下直挺挺地插进了旁边的花坛里。
“呜哇——！你这个野蛮人！竟敢对神明做出如此大不敬的行为！哇啊啊！土要进到本大人的鼻子里了！救命啊——！”
伊果的身子都埋进了土里，只留下一双小腿在外面滑稽地蹬着。
“啊……真仪同学和伊果大人的关系真好呢。”
千秋看着这一幕微笑着说。
真仪拍了拍手上的土，闷声闷气地回答：
“还行吧。她只要不乱说话，就没事。”
两人一时无言，千秋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对了，真仪同学，下周就是黄金周了，你有什么安排吗？要放整整一个礼拜的假呢。”
“黄金周？”
真仪愣住了。
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过遥远和陌生。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需要打工的日子”和“可以睡觉的日子”。
她含糊地回答：
“没啥子安排。除了去便利店，大概就是睡觉吧。”
“那太好了！”
千秋的眼睛亮了起来。
“其实家政部黄金周有个活动，要去淡路町那边新开的一家温泉度假村远足。就在摩耶山那里，风景特别好。”
“哦。”
“那个……是这样的，”
千秋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本来约好了一起去，但是组里有一个帮忙搬东西的学姐前两天突然生病了，所以现在少了一个人手。而且……我们每次活动都会试做很多点心和料理，现在少了一个人，可能会有很多‘剩下的作品’需要解决……”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真仪的表情。
“所以，我想问问真仪同学……有没有空？”
“几号？”
“大概是5月4号和5号两天，住两个晚上，6号上午回来。”
千秋回答。
“嗯……”
真仪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便签纸，那是昨天横山店长塞给她的排班表。
3号，月，白，6~14，7号，金，夜，19~3。
时间正好错开了。
“真仪同学一定会来的吧？”
千秋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如果你能来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就在真仪还在犹豫的时候，那个被插在花坛里的“大葱”终于把自己拔了出来。
伊果顶着一头泥土，气急败坏地飞了过来。
“等一下，小千千！”
伊果插嘴道。
“怎么啦，伊果大人？你的头发上都是土呢，不弄掉的话会弄脏衣服的。”
“哼，还不是拜某个暴力狂所赐！不过，看在小千千你这么关心本大人的份上，就先原谅她好了。”
“伊果大人，别动哦，我帮你擦一下。”
千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印着小兔子图案的手帕，招呼伊果过来。
“哦哦！小千千亲自服侍本大人吗？那敢情好啊！”
伊果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心安理得地飞到千秋手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在她柔软的掌心里蹭了蹭。
“小千千，本大人说啊。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现在咱们家小真真可是‘声名在外’哦？前不久才刚把那个谁揍了一顿——虽然是那个平胸女自找的啦，但这事儿可是传得沸沸扬扬了。你现在带她出去，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认出来引起骚动怎么办？或者有些胆子小的，被她那副臭脸吓到怎么办？这不就坏事了么对吧？”
“没关系的。”
千秋笑着摇了摇头。
“这次去的很多都是初等部的孩子，高等部的也只有两个其他班的同学。只要真仪同学不太引人注目的话，我想大家应该也愿意接受她的。”
千秋的目光转向真仪。
“而且，我也不觉得真仪同学是危险人物。她只是……只是不太会和人相处而已。那天在教室里她不是也帮了我和小百合吗？”
千秋的那份信任让真仪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
她本能地想拒绝，她不习惯这种集体活动，更不习惯被人期待。
“哦！你听到了吧，小真真，对你这么一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小千千还愿意不计前嫌的带你玩儿呢，去嘛去嘛！”
伊果却在一旁拼命撺掇。
“可以泡温泉哦！而且又能吃到小千千亲手做的料理了！这可是神明都享受不到的待遇！你忍心拒绝吗？你还是不是人？”
一边是伊果魔音贯耳的鼓动，另一边是千秋那双水汪汪，充满期盼的眼睛。
在这双重“攻势”下，真仪感觉自己的防线正在一寸寸地崩溃。
最终，她放弃了抵抗，轻轻地点了点头。
“……要得。”
“太棒了！”
千秋高兴得跳了起来。
“那我们就说定咯！”
千秋开心地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张手绘的地图和行程单递给真仪。
“这是我们这次活动的安排，集合时间和地点都在上面写着。啊，对了，要带上换洗的衣服和泳衣哦，那边的温泉是需要穿泳衣的。”
真仪接过那张纸，纸上用彩笔画着可爱的路线图和Q版的人物头像，旁边还用工整的字迹写着注意事项。
她看着纸上那个留着长发，看上去酷酷的Q版小人，这似乎是自己。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箭头，写着“细川同学（大胃王担当）”？
“那个……‘大胃王担当’是什么意思？”
“啊，那个是学妹们乱画的啦！”
千秋的脸微微一红，连忙解释。
“因为我说真仪同学很能吃，她们就……你别介意！”
“哦。”
真仪把纸条折好，放进口袋。
“那，到时候我会提前在集合地点等你的。最好早点到哦？因为要登记入住什么的。还有……”
千秋又叮嘱了几句，直到预备社团活动的铃声响起，她才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跳了起来。
“啊，糟糕，我要去上社团课了！”
她匆忙地向真仪挥了挥手。
“那么我先走啦，假期见咯，真仪同学，伊果大人！”
看着千秋活泼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天台上又恢复了宁静。
伊果慢悠悠地飞到真仪面前，拖长了声音，长吁短叹起来。
“唉……可惜啊小真真，太可惜啦……”
“你又发啥子疯？”
真仪没好气地问。
“本大人昨天不是才跟你说过吗？英雄就要有与英雄相称的坐骑！人靠衣装马靠鞍，你总不能靠两条腿走到那里去吧？”
伊果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
“一听那个地方就很远，而且多磕碜！去的还都是一群女孩子……你想想啊，人家小姑娘们都坐着家里的车漂漂亮亮地去。你呢？满头大汗，一身臭气，像个乡下土包子一样吭哧吭哧地见人。你不嫌丢人，本大人还嫌丢神呢！”
“啥子意思？”
真仪皱起了眉。
“意思就是。”
伊果绕着她飞了一圈，翅膀扇出的微风吹动了真仪的发梢。
“你，细川真仪，是时候该搞一个像样点的交通工具了。不管是机车也好，还是别的什么都好。”
“我没钱。开摩托车要执照的，我都没有买个毛线，开到该上去就犯法。”
“你纠结这些真是……这些是问题吗？”
伊果小小的翅膀得意地扇了扇。
“格局要打开嘛，作为本大人的契约者……只要本大人出动，办法不要太多哦。又不一定要去买的，咱们可以去偷……啊不，抢……哎呀！是去‘借’一辆，对吧？关键是，你想不想去干。”
伊果绕着真仪飞了一圈。
“想象一下你骑着一辆帅气的机车，载着本大人在海岸公路上……对吧？虽然不是本大人曾经坐的神與了，这种现代的铁马也不赖啊？那才是该有的排场嘛！”
“你就是想坐那个铁坨坨，图个新鲜好耍嘛。”
真仪一针见血地戳穿了她。
“胡说！本大人这是在为你着想！你这个不开窍的石头脑袋！”
伊果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地反驳。
“你想想有了机车，又不是只有出去玩可以用！你每天从那个破团地走到学校要多久？一个多小时，腿都走细了！有了机车，十分钟嗖一下～就到了！早上可以多睡一个小时，这对我们俩的生活质量是多么巨大的提升！你懂不懂啊？！”
“嗯……”
或许，换一种方式移动，也并非不可接受。
“随便吧。”
真仪最后丢下这么一句，算是默许了伊果的提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