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
第三期
前言
“纯钢铸成、靠机油运转的机器人在厂房里轰鸣，让所有旁观者既惊奇又震撼。资本家们穿着最新潮的燕尾服，扶着打扮得像毒蛇般妖娆的名媛，感叹这便是时代的艺术。人们用一组组笨重的按钮操纵飞船，人人似乎都能登上太空。象征着进步生产力的，是工人们站在轰叫的锅炉前高喊：“我们要砸烂这些机器！”
而看完这一切，你只是笑了笑——因为一百年前，他们把这样的未来，写成了发生在我们“如今”的 2021 年。”
人类为什么总是在未来预测中一再误判？
一、被时间甩在身后的未来场景
如果你还记得1927年的电影《大都会》（Metropolis）里那个宏伟得近乎庄严的钢铁城市，那种“未来感”现在看其实有点古老，甚至带着某种温柔的可笑。高耸入云的摩天楼排列得像机械的肋骨，电梯像血液一样沿着玻璃管流动，人们衣冠整肃、步伐一致，仿佛只要保持同样的节奏，就能稳定地步入未来。
我第一次看这部影片时，年纪不大，而且也没看完，没能理解电影里想要表达的东西，只觉得“他们想象的未来城市好像也挺帅的嘛”。可过了多年回头再看，它更像是某种“已经消失的梦想”。那种对机械、秩序、钢铁、效率的崇拜，如今看起来不仅不现代，甚至带着一种“过去的人努力憧憬未来，但憧憬得不够远”的味道。
我们并没有迎来全金属的大都会，没有人人都穿着笔挺西装、在天桥之间穿梭，也没有全城靠广播维持节奏的时代。现实反而更杂乱、碎片化、情绪化、充满噪音。
我不禁想到列宁曾说过的一句话：历史喜欢作弄人，喜欢同人们开玩笑。本来要到这个房间，结果却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这就是一个梦想与现实落差的典例，也就是我们必须重新问的问题：
为什么人类总是在未来预测中一再误判？
二、三个时代的未来幻想，与它们落空的方式
为了让这个问题更具体，我们不妨从三个时间节点切入，看看不同世代的人“曾经以为未来会是什么样”，以及“为什么它们全部走偏了方向”。
（1）100年前：大都会的幻觉
上世纪初，当第一次工业革命已经滚滚向前，第二次工业革命又在酝酿，大多数人第一次真正相信：
未来是可以被“制造”的。
那时的未来想象是这样的：
城市被钢铁包裹
摩天楼不断向天空攀爬
火车、蒸汽机、发电厂是城市的脉搏
人人都穿着整洁的礼服，像经过严格排练的文明公民
家庭主妇在新型厨房里使用“现代化器具”
收音机成为资讯中心，人们在广播中听新闻、听歌、听国家的方向
绅士礼节被抬到神坛，仿佛只要文明一点，世界就会更好
那种画面是“秩序的、统一的、自信的”。
他们以为未来是一个巨大的机械交响乐，而人只是乐章里优雅的一分子。
然而实际发生了什么？
城市确实变大，但混乱程度远高于秩序
技术推动了效率，却没有推动礼仪
收音机变成了电视、互联网，而信息更加不可控
摩天楼建起来了，可大多数人住进了拥挤、嘈杂的城市角落
社会节奏加快，但人的幸福感并没有随之提升
礼仪没有变多，脾气倒是变得更急躁、表达更碎片
他们幻想的是一个“高度自律的文明乌托邦”，
而现实给了他们一个“更加复杂的、更加无法预测的社会”。
（2）50年前：飞行汽车与霓虹都市的幻想
时间来到1970年代到1990年代。冷战阴影、能源危机、科技革新，让人类第一次意识到：
未来不是“秩序”，未来可能是“失控的技术丛林”。
于是，那个时代的未来想象变成了：
天空里满是飞行汽车
大城市像永远夜晚的霓虹迷宫
红灯区闪烁着饱和度拉满的彩光，像视觉上的噪音
赛博朋克式的街道，烟雾、霓虹、雨、反光的金属表面
酒吧像避难所，人们喝酒、跳舞、交换信息
生活变得轻松甚至有点堕落，科技成为娱乐的延伸
人们对未来既迷恋，又恐惧
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未来”幻想，充满着人类对科技的焦虑：既想拥有它，又觉得它会摧毁自己。
但现实走向是什么？
飞行汽车没有来
城市变亮之后又变暗，再后来开始限制霓虹
红灯区被管制，酒吧文化并没有如幻想般浪漫
科技确实强大了，但最强大的不是外表，而是“看不见的算法”
城市没有变得赛博朋克，反而变得清洁、统一、规整
那些杂乱的霓虹被替换成光滑的LED广告屏
人没有更放松，反而更焦虑、更内卷、更忙碌
他们以为未来是“霓虹+飞行器+迷幻的科技感”，可以说赛博朋克的视觉实现了10%，控制结构实现了90%。
（3）20年前：AI替代劳动，人类躺平乌的托邦
再往后一点，大约2000-2010年代。互联网刚刚爆炸式发展，人类第一次认真想象：“也许我们真的快要迎来不需要劳动的日子”。
我们那时的未来想象非常直白：
AI将取代绝大多数劳动
人们不必工作，只需选择如何享受生活
城市将由自动化系统运营
人类变成闲散的创造者、思想者、享乐者
生活无压力、无竞争、无疲惫
世界被智能系统照料得井井有条
这是一种“逃离劳动的乌托邦幻想”，其中隐藏的是时代的疲惫感。
但现实反而怎样？
AI确实出现了，但它没有让我们躺平
工作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密集、更碎片、更高压
竞争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了“永不下线的自我比较”
数字化让生活效率提升，却让心理负担成倍上升
AI没有替代人类，只是让人类变成随时都需要在线的操作员
他们以为AI会让生活轻松，
结果AI让一切变得更紧绷、更快速、更不可逃避。
这时候你就会发现一个规律：
人类预测未来从来不准，但从来不是“随便错”，而是“方向一致地错”。
这背后一定有某种结构性的原因。
三、人类为什么会这样想？
当我们看过这三个时代，你会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所有预测都错得很一致、很方向性。
于是问题出现了：
是人类太天真吗？
是人类总是误判趋势吗？
还是人类根本就“愿意这样想”？
又或者——
他们并不是愿意，而是被迫往某个方向想？
换句话说，人类的未来想象是不是并非自由的？
是不是有一种力量在引导、塑造、甚至限制我们“能想象成什么样”？
当你仔细观察整个历史，你就会感到一种隐隐的不舒服：
各个时代的人虽然生活不同，却像被同一个方向推着走。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
捏住所有人的后颈，让我们只能看向它希望我们看的方向。
它牵着我们的头，让我们相信某种未来，又故意忽略另一种未来。
而人类在这种牵引之下，一次又一次地误以为自己是在“自由想象”。
那么，这只“手”是谁？
四、那只“捏着人类后颈的手”：未来幻想背后的操纵机制
如果我们把过去两个世纪的未来预测放在一起，你会发现那些图景不是单纯来自“普通人的幻想”。
它们几乎都由四股力量共同塑造：
（1）资本
资本需要故事，需要想象力，需要“大饼”。
飞行汽车的想象推动了航空工程投资
机械大都会推动了钢铁、能源、城市建设
AI推动了互联网行业
科幻电影变成技术宣传与市场教育的工具
资本不断告诉我们： “未来一定会更好，只要你现在投入。”
人类误判未来，是因为这个误判本身对资本是有利的。
（2）政府
国家机器也需要未来叙事：
工业时期，国家需要“大都会式的未来”来强调秩序与纪律
冷战时期，国家需要“飞行汽车与科技优势”来显示国力
政府必须塑造一个可控、有序、积极的未来。
这种叙事往往比事实重要。
因此在某些政客眼中，未来预测从来不是科学问题，而是工具。
（3）科技意识形态
或许大家总能听到这种说法：技术会自动解决所有社会问题。
这种叙事倾向于把未来简化成技术曲线：更快、更大、更强。
于是技术成为未来叙事的中心。
但这是意识形态，而不是事实。
技术并不能决定一切，
它甚至不能决定自己的使用方式。
然而，技术意识形态不断告诉我们：“未来必然是由技术塑造的。”
（4）大众传媒：放大幻想、强化叙事、制造文化方向
电影、电视、小说、新闻、互联网……
它们负责把未来“包装成故事”传给所有人。
有些媒体只传播视觉化、戏剧化、容易理解的未来。
于是：
大都会式的钢铁城市更容易被接受
AI替代劳动的愿景更容易传播
真正难以视觉化的未来——
比如制度的变化、社会关系的重构、心理结构的变迁——
不会被讲，也讲不出来。
于是大众只能接受“看得见的未来”，自然也只能跟着误判。
五、人类为什么急于误判未来？
到这里我们要更深一步：
未来预测之所以不断出现并不断失败，不是偶然，而是人类文明本身的需求。
换句话说：误判本身有功能性。
下面我们会逐一展开
（1）人类需要“可期待的未来”来维系秩序
现代社会之所以能运作，是因为人相信：
明天和今天相似
努力会有回报
社会不会突然崩塌
未来是稳固的
所以未来预测必须给人一种“可期待”的感觉。
它必须让人觉得未来是有方向、有轨道、有路径的。
即使它不准，也必须看起来“像是准的”。
这叫稳定幻觉。
（2）人类需要“美化的未来”来缓解焦虑
每一个时代的人都很焦虑。
工业时代的人焦虑秩序会崩溃
冷战时代的人焦虑战争
互联网时代的人焦虑内卷与无意义
现代人焦虑失业、竞争、压迫
未来幻想是一剂镇静剂。
机械时代的绅士城市告诉人们：“文明会越来越好。”
闪烁的霓虹光的城市告诉人们：“科技会让我们强大。”
（3）人类需要“夸张的未来”来推动资源流动
夸张，是为了让资本、政策、技术、人才，都往某个方向集中。
飞行汽车是假的，但推动了科技发展。
大都会是假的，但推动了城市规划。
AI乌托邦是假的，但推动了产业升级。
未来幻想的夸张不是缺点，是功能。
人类必须用浪漫的未来，换取当下的资源流动。
(4）人类需要“简单的未来”来维持理解能力
真实的未来太复杂、太庞杂、太多变量。
社会结构、情绪结构、价值观、身份认同、资源分配、地缘政治……
这些交织在一起的未来，是无法想象的。
所以人类选择最简单的模型：
飞行汽车 = 交通革命
全息霓虹 = 信息革命
AI替代劳动 = 社会解放
越简单，越容易理解
越简单，越容易传播
越简单，越容易被接受
（5）人类需要“能说得出口的未来”来维持文化叙事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共同语言。
未来预测必须符合那个时代的叙事方式。
100年前的叙事是秩序、机械、理性
50年前的叙事是科技、速度、力量
20年前的叙事是智慧、软件、解放
未来预测必须被“讲出来”，而能够讲的未来永远是最浅层的版本。
深层的未来无法讲——
比如：
算法对自由意志的侵蚀
社会关系的原子化
注意力作为新资源的战争
平台对社会组织方式的重构
人类情绪被科技放大后的集体失序
这些都难以描述，因此永远被忽略。
于是我们只能预测浅层的未来，自然也就不断失真。
六、当技术成为未来的幻术
人类在描绘未来时，几乎本能地将目光投向技术。
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盲点。
每当我们谈论“未来”，脑海里浮现的几乎都是
飞行汽车、仿生机器人、太空殖民、虚拟现实、脑机接口。
这些符号几乎已经成了“未来”的代名词。
但仔细想想：
这些真的是“未来”吗？
还是只是“工具”？
未来的实质从来不是技术的叠加，而是社会结构的重组。
人类一次次误判的根源，就在于我们总以为“发明”能自动带来“进步”，
以为技术等于社会的演化方向。
然而技术只是潜能。
它能成为力量，也能成为牢笼。
它让世界加速，却不保证它往好的方向走。
20世纪初，人们以为电力、机械和广播会带来全民文明。
它们确实带来了便利，却也带来了信息垄断、战争动员、工业化的剥夺。
50年前，人们以为电子技术、通信网络、信息自由会带来解放。
但结果却是算法的筛选、注意力的绑架、意见的极化。
20年前，人们以为AI能代替劳动，让人类自由。
如今我们发现，它取代的不是苦工，而是创造力；它让我们更“高效”，也更“空心”。
技术不是未来本身，它只是未来的语法。
真正的“句子”，是人类怎样使用它。
人类一次又一次地误判，是因为我们总把“语法”误当“意义”。
这就像一个孩子学会了造句，他以为只要词汇丰富、句式复杂，就能写出好文章。
可事实上，真正决定文章价值的，是思想与情感的结构。
人类的未来也是这样，不是看技术能做什么，而是看我们想成为什么样的群体。
七、重新理解未来
如果技术不能解释未来，那么我们该怎么看？
我认为，真正的未来观察，必须脱离“器物”，转向“人类”。
技术只是让世界更快，但决定方向的，是“人”。
决定未来的，也从不是“发明”，而是人类的情绪、组织和关系模式。
科技始终来自于人性，人用科技改变未来。
1. 情绪结构
未来首先是情绪的未来。
每一个时代的社会形态，都是由集体情绪塑造的。
工业时代的情绪是“秩序与希望”；
冷战时期的情绪是“焦虑与防御”；
互联网时代的情绪是“连接与孤独”。
而现在，我们正处在一个复杂的情绪临界点：
人们既渴望掌控，又极度无力；
既追求真实，又沉溺虚拟；
既要自由，又害怕承担。
这种情绪矛盾将直接塑造未来社会。
当焦虑成为主流情绪时，人们会愿意把自由换成“可控”；
当孤独成为普遍状态时，虚拟陪伴就会成为“新宗教”；
当失望蔓延时，任何能带来确定感的叙事，哪怕虚假，也会被接受。
所以，预测未来的关键，不是研究“哪项技术将崛起”，
而是要观察“人们在害怕什么、渴望什么”。
人类不会走向他们理解不了的地方，
他们会被情绪推着，走向那个能安抚他们的幻象。
2. 价值观迁移
未来不是由发明家创造的，而是由年轻一代的共识定义的。
每一代人都在无意识地重新书写世界的逻辑。
100年前的年轻人相信“秩序”；
50年前的年轻人相信“革命”；
20年前的年轻人相信“创新”；
而现在，许多年轻人相信“自保”。
这并不是懒惰或虚无，而是一种深层的自我防御。
他们在信息过载、系统不透明、阶层固化的时代长大，
面对的是一个讲效率却不给意义的世界。
当“改变世界”变得不可能时，
他们就转而试图“保护自己”。
于是“低欲望”“躺平”“摸鱼”“去人际化”成了时代的防御姿势。
这不是个人选择的问题，这是一种文明疲劳的表现。
当一个时代的系统性压力大于个体能承受的限度，人们就会把理想从外部世界撤回到自我保存上。
因此，未来的走向，不在于技术突破，
而在于这一代人如何重新定义“值得”。
他们可能不再追求效率，不再相信奋斗叙事，
而是寻找“平衡”“感受”“共鸣”这样的新价值。
这意味着，未来社会可能更柔性、更分散，也更难被统一管理。
3. 社会组织方式的改变
20世纪的社会依靠“制度”和“工厂”组织；
21世纪的社会则依靠“平台”和“算法”组织。
我们正在从“人服从制度”转向“人服从系统逻辑”的阶段。
这种变化的本质，是控制方式的隐形化。
过去的权力靠命令，如今的权力靠设计。
你不再被强迫工作12小时，而是被狼性文化激励
你不再被监视，而是主动上传数据；
你不再被宣传，而是被算法精准投喂。
这是一种更温和，也更牢固的控制结构。
它让人感觉自由，但行为轨迹早已被记录。
未来的社会组织，不会像过去那样用军队、政府、工厂维持，
而是用数据、界面和交互逻辑来塑造。
你与世界的关系，不再是法律契约，而是算法协议。
真正的未来观察者，应该研究这些结构
谁拥有数据？
谁定义“推荐”？
谁控制“注意力的流向”？
这些问题，比“AI会不会失控”更重要。
4. 劳动模式的变化
人类的劳动正在从“生产”转向“调度”。
在工业时代，我们制造物品；
在信息时代，我们制造意义；
而在算法时代，我们制造的是“涟漪”。
一个主播、一位自媒体人、一个短视频剪辑者，
他们的工作不是“生产”什么，而是“维持关注的循环”。他们的产出是“存在感”。
这是一种新的劳动形态，介于创造与表演之间，
它的价值由算法决定，而非人的判断。
AI并没有让人摆脱劳动，它只是把劳动的边界模糊了。
过去的“上班”是有明确时间和空间的，
现在的“在线”是无休无止的。
我们似乎获得了自由，却丢失了界限。
这种转变正在重构社会的根基。
当劳动不再创造价值，而是制造流动，
整个社会就会进入一种“空转状态”
看似繁忙，却缺乏实质增长。
未来若要真正理解人类的走向，
必须从劳动模式入手，因为劳动是人类文明的骨架。
5. 人类关系
技术带来了连接，但连接并不等于关系。
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在线”，
却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孤独”。
这种孤独并非缺少人，而是缺少真正的“在场”。
人类关系正从“长期陪伴”转向“临时共鸣”。
社交平台让我们快速匹配、即时共振、迅速遗忘。
情感关系从“建设”变成“体验”，
社会关系从“稳固”变成“流动”。
这并不完全是坏事，它带来了某种灵活与开放。
但同时，它也使人类越来越难形成信任结构。
没有信任，就没有合作；没有合作，就没有文明。
因此，未来最脆弱的环节不是能源，也不是经济，而是关系系统的断裂。
一个社会的未来，并不取决于它掌握多少高科技，
而在于它是否还能维系起一种“彼此认同”的情感结构。
八、总结
走到这里，我们似乎能看到一条清晰的脉络
人类之所以一再误判未来，
并不是因为我们愚蠢，
而是因为这种“误判”本身，
正是文明维持自身稳定的方式。
没有幻想，秩序就会崩塌。
没有期待，人类就会停滞。
我们需要相信一个“明天会更好”的故事，
哪怕它只是幻觉。
我们需要描绘一个“技术能救赎”的世界，
哪怕它只是延缓焦虑的麻醉。
这种自我欺骗，并非缺陷，而是一种集体心理防御机制。
正如宗教在早期社会中的功能那样
它给出意义，让人们继续前行。
未来的幻象也是如此，它不是为了准确，
而是为了让人类在混乱中维持行动的方向。
所以，我们并非真的在预测未来，
我们是在叙述我们的恐惧、欲望与焦虑。
每一个“未来图景”，其实都是当下精神的投射。
它告诉我们的不是“接下来会怎样”，
而是“此刻我们最怕什么、最想要什么”。
未来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浪漫，
也不会像科幻那样壮丽。
它更可能是平凡、混乱、缓慢、甚至有点无聊的。
但也正因如此，它才更真实。
因为真正的未来，
不在天空的飞行车，也不在实验室的AI，
而在人类每天如何彼此理解、协作与共存。
九、尾声
也许，我们无法停止幻想。
幻想是人类的呼吸。
但我们可以学会在幻想中保持清醒。
当某种未来被不断重复、被包装成必然趋势、被资本和媒体共同推高时，
我们要学会问一句：
“是谁在讲这个故事？为什么要我信？”
未来从来不是被“发现”的，而是被“建构”的。
每一个个体的选择、抵抗、微小的改变，
都在决定未来的真实形状。
不要把未来交给科技幻觉，
未来不是地球online的版本更新，
而是我们共同决定要成为怎样的人。
愿我们能在幻象中保持理，在被塑造的时代，仍保有一点自主地去想，未来究竟该是谁的未来。
End
（文/@赤芝荧止曦馨，
编辑/@蓝与白）
高质量作品收集
（各打赏5喵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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