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站及平台研究

第一期

B站的独特性：

“小容器”膨胀后的文化战争

总结放前面

相比于其他网站属于一个综合性平台之下有不同的亚文化社区，B站属于先有一个亚文化社区再变大成一个综合性平台。

也就是说，

在一个大容器中装入几个小容器

和

把一个小容器拗大后再装入几个小容器

的不同点，

而B站属于后者，

相比其他平台的体验与管理之争，B站的争议出现在文化之争与认同之争，

而这也正是B站“变质论”的主要焦点。

一、前言

总而言之，B站与其他网站都属于商业性平台，但是在B站董事长陈睿的发言中，他明确指出B站与其他平台最大的不同在于B站的社区性质。

这是一个非常有远见和独特性的竞争优势，不过如果仔细观察B站的性质，我们会明显发觉B站的不同之处除了其社区性质之外还有更多不同之处，它是一个复杂的结合企业机构、社区、UP和个人的商业化大拼盘。

为什么B站会和其他网站如此不同，要从他们的由来、性质来分析。

二、其他平台的具体例子

综合这些平台，我们决定从作为宏观的大平台和作为微观的小社区来分析：

1. 互联网平台

Reddit

· 大平台：作为一个全球性论坛集合，拥有数百万个子版块（subreddits），覆盖各种话题。

· 小社区：每个子版块都是一个独立社区，有独特的规则、文化和核心用户。例如，r/science 严谨专业，r/aww 轻松温馨，小社区内部互动密切。

豆瓣

· 大平台：涵盖书影音评分、小组、市集等多功能。

· 小社区：拥有大量兴趣小组（如“古怪问题研究中心”“糊弄学”），用户基于共同爱好深度交流，形成紧密圈子。

知乎

· 大平台：综合性知识问答社区，流量庞大。

· 小社区：通过“圈子”、特定话题下的核心答主群体（如科幻、哲学领域），形成专业小圈子。

2. 游戏平台

Steam

· 大平台：全球最大的数字游戏发行平台。

· 小社区：每个游戏的讨论区、创意工坊（Mod社区），以及玩家自建的 Discord 服务器，形成围绕特定游戏的小社群。

《魔兽世界》

· 大平台：大型多人在线游戏，全球服务器互通。

· 小社区：公会（Guild）系统是典型小社区，成员长期合作，形成稳定的社交关系。

米游社

· 大平台：米哈游官方社团，官方定期报导旗下游戏最新消息

· 小社区：以不同游戏及不同角色分成不同社团，有不同成员形成社交关系。

3. 社交媒体

微博

· 大平台：开放性广场式社交，热点事件传播中心。

· 小社区：超话社区、粉丝群（如明星、动漫超话），用户在同一兴趣下深度互动。

Discord

· 大平台：覆盖游戏、学习、娱乐的语音聊天工具。

· 小社区：每个服务器（Server）可自定义频道和规则，形成封闭或半封闭的兴趣社群。

推特（X）（最典型的例子）

· 大平台：平台本身中立，多个官方账号入驻。

· 小社区：有不同非官方的亚文化圈子，圈子内成员固定，甚至可以定期直播及线下会面。

· 平台与社区的互通：官方账号与知名用户之间可以互相对话，小用户（尤其是同人）的作品可以被一些官方人员采纳和转发。

4. 商业与品牌

星巴克

· 大平台：全球连锁咖啡品牌，标准化服务。

· 小社区：部分门店成为周边居民、办公族的“第三空间”，熟客之间形成松散社群。

小米社区

· 大平台：小米官方论坛，覆盖所有产品线。

· 小社区：MIUI 内测组、产品粉丝群，核心用户参与反馈改进，归属感强。

5. 开源项目

GitHub

· 大平台：全球最大的代码托管平台，数百万项目。

· 小社区：每个开源项目（如 Vue.js、Rust）有自己的贡献者团队、讨论区和治理规则。

三、总结

（1）大平台与小社区的特点与相互作用

1. 资源互补

大平台提供流量、基础设施和工具；小社区提供深度内容、用户黏性和创新活力。

2. 文化多样性

小社区可发展亚文化（如二次元、极客文化），避免大平台的内容同质化。

3. 用户归属感

小社区满足人的社交需求，而大平台提供身份认同的更大框架。

4. 生态韧性

小社区像“细胞单元”，即使个别社区衰退，平台整体仍可健康发展。

（2）可能的挑战

1. 管理难度：平台需平衡社区自治与规则统一。

2. 圈层隔离：小社区可能形成信息茧房或排斥异见。

3. 商业化冲突：平台变现可能破坏小社区氛围（如广告入侵）。

四、B站的定位和发展

（1）B站大平台的现状

1. 庞大的内容与用户基数：月活用户超3亿，是中国最大的PUGC（专业用户生成内容）视频平台之一。

2. 综合性的内容生态：覆盖动画、综艺、影视、游戏、知识、生活、科技、时尚等几乎所有内容品类，是一个“万物皆可B站”的综合性内容广场。

3. 强大的基础设施与统一规则：提供统一的视频上传、弹幕系统、硬币、大会员等平台级功能和服务，并制定全站基础规则。

（2）B站小社区的演变

1. 早期以二次元社区为主体，用户规模极其之小。

2. 2014年以来，B站扩圈和用户规模增长速度加快，2016年出现前所未有的用户增长数量。

3. 极度多元与垂直化：内容已从早期以ACG（动画、漫画、游戏）为主，拓展至涵盖生活、知识、科技、影视等数十个一级分区，形成了超过200万个文化标签和7000多个核心文化圈层。

4. 从线上文化到线下生活：B站的文化影响力正从线上延伸到线下，如线下漫展Bilibili World规模创纪录，国创IP带动文旅消费等，小社区的凝聚力正在产生现实世界的影响力。

（3）现阶段B站最大的生态特征

1. 知识内容崛起：B站已成为重要的学习平台，有2.43亿用户在B站观看知识类内容。AI、汽车、亲子教育等新兴垂直领域内容增长迅猛。

2. ACG基本盘稳固：二次元仍是核心文化，国创（国产动画）内容增长显著，播放时长同比飙升104%。

3. 创作生态繁荣：月活跃UP主数量庞大，超过250万UP主在B站通过多元方式获得收入。

4. “为爱发电”与商业化并存：社区鼓励基于兴趣的创作，同时平台也通过“花火”平台、直播带货等为UP主提供商业化路径。

（4）背后出现的问题与挑战

1. 圈层冲突与社区氛围稀释：随着用户破圈，不同圈层文化可能发生碰撞，早期相对统一的社区氛围被稀释，形成“细分社群内的和谐”。

2. 商业化与社区调性的平衡：如何在增加广告、推广等商业化举措的同时，不破坏用户信任和社区体验，是平台的长期课题。

五、B站演变的特点

相比之下，我们可以看到B站相比其他文章最大的不同点：

（1）结构性撕裂：容器的“材质”与“形状”被迫改变

原初“小容器”的特性：ACG亚文化、用爱发电、高准入门槛（答题）、圈内黑话、强认同感。

“拗大”后的强制要求：用户破圈、内容泛化、算法主导、商业变现。

1. 材质冲突：从“兴趣共同体”到“流量平台”

· 过去：容器材质是“同好认同”。大家因共同、小众的爱好聚在一起，创作和观看的核心动力是分享与共鸣。

· 现在：容器材质被掺入了“流量与算法”。系统推荐和热门榜单让曝光和效率成为重要考量。当一支跳宅舞的视频和一支考研攻略视频被放在同一个流量池竞争时，原有的文化材质就被稀释了。

2. 形状冲突：从“圈层化社区”到“广场化媒体”

· 过去：容器形状是垂直深井。你在动画区、鬼畜区深耕，看到的都是相关内容和“自己人”。

· 现在：容器被拗成了巨大广场。为了增长，B站必须用算法将不同圈层的内容（如知识、生活）推给所有人，实现“破圈”。这导致老用户的信息茧房被强行打破，感到“首页不再属于自己”。

（2）对比其他平台的特征

1. Reddit：始终是“大套小”，冲突在于“子容器的极端化”

· 初始设计：一个纯粹的、中性的论坛聚合容器。它的材质是“开源、匿名、投票”，形状是“无数个独立房间（subreddit）”。

· 发展路径：不是“拗大”，而是不断扩建更多的房间。每个房间（如r/wallstreetbets, r/science）有绝对自治权，可以形成截然不同的文化（从极客到阴谋论）。

· “变质”根源：

1. 子容器的失控：当某个子社区（如r/The_Donald）的文化变得极端、违反平台底线时，平台是强行干预（查封）还是尊重自治？这引发关于言论自由与平台责任的冲突。

2. 容器的“老化”与“臃肿”：界面陈旧、移动端体验差，让用户感到平台“变质”——变得难用、落后于时代。这本质是技术产品层面的变质，而非文化认同的变质。

3. 商业化与用户体验：增加广告、推动IPO，让用户觉得其“非商业、极客精神”的材质被污染。

· 与B站对比：Reddit用户的核心认同是“我是r/xxx的用户”，而非“我是Reddit用户”。因此，平台的“变质”感是分散的、局部的，不会引发全网性的文化身份危机。冲突是平台（房东）与个别房间（租客）的规则之争。

2. 豆瓣：多个“平行小容器”的松散联邦，变质在于“容器的失活与割裂”

· 初始设计：一个以书影音数据库为基石的容器，上面自然生长出“小组”和“日记”等多个功能性子容器。材质是“文艺”、“个人表达”和“兴趣”。

· 发展路径：不是由一个核心文化“拗大”，而是多个功能性子容器并行发展，但彼此连接薄弱。它像一个文化集市，不同摊位上的人各玩各的。

· “变质”根源：

1. 商业化的失败与停滞：豆瓣未能有效将文化影响力商业化，导致平台功能迭代缓慢，体验“陈旧”。用户感觉它“变质”为一个停滞的、怀旧的博物馆，而非活力的社区。

2. 子容器间的割裂与失衡：“豆瓣小组”（尤其是娱乐八卦小组）的极端化和出圈，严重破坏了豆瓣整体的“文艺”材质，让书影音用户感到氛围被入侵和破坏。

3. 监管下的“静默”：频繁的自我审查和小组整顿，使容器变得“寂静”和“紧张”，丧失了自由表达的灵气。

· 与B站对比：豆瓣的“变质”不是文化权力被夺，而是文化生态的失衡与整体活力的衰退。老用户的失落，源于“整个集市变得冷清、嘈杂又破旧”，而非集市被改造成了购物中心。

3. 知乎：“问答容器”的材质从“精英金线”变成“大众流沙”

· 初始设计：一个高质量问答容器。材质是“认真、专业、友善”，形状是“问答流”，通过邀请制和早期氛围形成高门槛。

· 发展路径：从“精英俱乐部”主动敞开大门，变成“大众问答广场”。这是一个明确替换容器材质的过程：将“专业深度”的材质，替换为“多元观点”和“信息量”。

· “变质”根源：

1. 材质替换引发的质量滑坡：“人均985，刚下飞机”的调侃，实质是对内容“水化”、故事会、情绪输出的不满。用户感到容器里装的东西纯度大大降低。

2. 形态的微博化：“想法”功能的加入，将“问答”形状改造成了“社交媒体”形状，引发了核心用户的排斥。

3. 商业化的生硬：无处不在的营销号、带货回答，破坏了“分享知识”的纯粹性。

· 与B站对比：知乎的“变质”是一场主动的、自上而下的材质改造。平台目标从“搭建知识圣殿”变为“建设信息集市”。老用户的失落源于契约的背叛（说好的高端俱乐部怎么成了菜市场？），而非B站那种文化家园被稀释的“乡愁”。

4. Steam：功能型主容器与附属社区，变质在于“主容器功能过载”

· 初始设计：一个游戏发行与数字版权管理（DRM）的工具型容器。社区功能（评测、论坛、创意工坊）是服务于核心交易功能的增值附属品。

· 发展路径：主容器功能不断强化（商店、库、社区），并增加更多附属小容器（直播、社区中心）。它不是文化拗大，而是功能聚合。

· “变质”根源：

1. 商店环境的“垃圾泛滥”：大量低质量游戏涌入，使“发现好游戏”的核心功能体验变差。用户觉得核心容器被污染了。

2. 社交功能的“冗余”：不断增加的非游戏社交功能，让部分只想安静打游戏的用户感到烦扰，认为平台变得“臃肿”。

3. 评价体系的可信度：刷好评、恶意差评影响购买决策，动摇了容器最基础的“信誉”材质。

· 与B站对比：Steam用户的身份首先是“玩家”和“消费者”，其次才是“Steam社区成员”。其“变质”抱怨主要集中在核心工具功能的体验下降，而非社区文化认同的危机。这是一场关于商店管理水平与服务质量的投诉。

（3）B站最大的不同点

B站是由一个特定的文化圈子（二次元）长成的庞然大物，其一切特征与矛盾都源于此“原生文化基因”与“平台化扩张”的持续撕扯。

相比于其他网站属于一个综合性平台之下有不同的亚文化社区，B站属于先有一个亚文化社区再变大成一个综合性平台。

也就是说，在一个大容器中装入几个小容器和把一个小容器拗大后再装入几个小容器的不同点，而B站属于后者，

相比其他平台的体验与管理之争，B站的争议出现在文化之争与认同之争，而这也正是B站“变质论”的主要焦点。

六、总结：启示与教训

B站最根本的不同，在于其独特的生长路径：它并非一个预先设计好的“大容器”，再装入各式各样的“小社区”；而是从一个极具特色的“小文化容器”（二次元亚文化）膨胀而来，再于膨胀后的巨大空间内，容纳其他多样文化。

换言之，这是 “在大容器中装入小容器” 与 “将小容器拗大后再装入其他小容器” 的本质区别。这一根本差异，导致B站的所有矛盾与魅力都聚焦于文化认同之争，而非其他平台常见的功能、体验或管理之争。这也正是“B站变质论”持久且情感澎湃的根源——它关乎“我们是谁”的灵魂拷问，而非“这好不好用”的工具性质疑。

B站的“变质”痛苦是最深刻的，因为它触及了身份认同层面，是一场“灵魂”之争。其他平台的“变质”则更多是关于体验、质量、规则或管理的“肌体”之痛。这解释了为何B站的“变质论”如此情感澎湃且持久——它保卫的不是一个好用的工具，而是一个属于自己的文化家园。

因此，要看到B站的核心特点：一个从强文化社区生长起来的平台，其最大优势（深厚的文化认同与凝聚力）也可能成为其扩张路上最沉重的包袱。它生动演绎了一个文化部落成长为商业帝国的全部荣耀与阵痛，它的每一次争论，都是其独特基因在新时代的回响与抗争。而着正是B站与其他网站的不同之处。

给其他平台的启示与教训

1. 核心启示：承认“社区基因”的双刃剑效应

启示1：你的“第一波用户”决定了你的“文化原罪”

· 最初吸引的核心用户群体（如B站的二次元爱好者）所塑造的文化、规范和价值观，将成为平台永恒的文化基因。这既是未来最坚实的壁垒，也是扩张时最沉重的包袱。

· 教训：不要试图在扩张后完全洗掉这个基因。相反，要将其抽象化、仪式化、工具化。例如，B站的弹幕、一键三连，就是其文化基因的抽象产物，能延续到新领域。

启示2: 对于任何文化尤其是亚文化，“增长”本质上是一场“文化稀释”与“权力转移”

· 用户量增长必然伴随核心用户比例下降和文化话语权转移。将增长带来的所有矛盾，单纯视为“管理问题”是致命的，必须将其视为 “文化治理”问题。

· 教训：必须为核心用户设计 “文化确权”机制，让他们在平台壮大后仍能感受到尊重与影响力（如早期的风纪委员、核心用户专属身份、对社区规则的共治权）。

2. 战略层启示：规划好“文化扩张”的路径

启示3：破圈不是“引入新用户”，而是“培育新文化枝干”

· B站知识区的成功，并非简单搬运学者，而是出现了何同学、罗翔等深谙B站语言（叙事、剪辑、玩梗）的“转译者”。

· 教训：扩张时，应优先寻找和扶持那些尊重并善于运用平台原生文化的“新领域开拓者”，让他们成为连接新旧文化的桥梁，实现“有机生长”，而非“机械拼接”。

启示4：必须管理“文化圈层”之间的接触方式

· 简单粗暴的算法推荐，会导致不同圈层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碰撞，引发冲突（如游戏区用户厌恶娱乐八卦上首页）。

· 教训：设计 “渐进式破圈” 产品机制。例如：

· 兴趣层：核心圈层（完全同好）。

· 探索层：基于现有兴趣的有限拓展推荐（“喜欢A也可能喜欢B”）。

· 广场层：全站热点（需明确标识，且允许用户调节权重）。

· 给予用户在不同文化圈层间切换的掌控感，而非被算法强行灌入。

3. 运营与治理层启示：建立动态平衡的规则

启示5：商业化必须设计“文化缓冲带”

· B站的“创作激励”变为“流量激励”，直接导致内容短视化和同质化。

· 教训：

1. 区分商业流量与社区流量：设立独立商业化推荐区（如“精选推广”），与基于兴趣的社区推荐流区隔。

2. 奖励“文化贡献”，而非仅“数据表现”：设立由社区评议的奖项，奖励那些丰富平台文化、维护社区氛围的创作者，即使他们流量不高。

3. 透明的商业化教育：向社区坦诚商业化的必要性，并邀请用户参与规则设计（如对广告形式的投票）。

启示6：治理权需要“分层下放”

· 早期高度统一的社区规则，在文化多元化后必然失效。

· 教训：建立 “平台基本法 + 圈层自治公约” 的治理体系。

· 平台基本法：规定底线（法律、人身攻击等），不可动摇。

· 圈层自治公约：允许不同社区（如严肃知识区 vs. 轻松整活区）在不违背基本法的原则之上，自行制定更具体的发言规范、内容标准，并赋予其核心用户治理权限。

4. 用户沟通与预期管理启示

启示7：必须持续讲述“我们是谁”的演进叙事

· B站的“变质论”部分源于叙事断裂：老用户心中的“ACG圣地”与公司宣传的“全民视频平台”形象产生巨大落差。

· 教训：平台应主动、真诚地向社区沟通愿景变化。将扩张描述为 “家园在变大，我们需要为新邻居制定新的邻里守则，但我们会保护老花园的核心景观” 。通过举办“社区文化节”、发布“社区生态报告”等方式，让用户感知到变化被管理着，而非失控。

启示8：为“怀旧”提供合法的储存空间

· 对“变质”的抱怨，本质是对过往文化认同的怀念。

· 教训：主动创造 “文化博物馆”或“怀旧专区” 。例如，保留或复刻早期经典的页面样式、举办经典内容回顾活动、设立“元老徽章”。这既安抚了老用户，也将平台历史转化为宝贵的品牌资产。

End

（文/@蓝与白，部分内容由DS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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