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见云汐》
Chapter4.初见后的小小希冀
（一）
“去哪儿……哟，这怎么……”
“去嘉华名府，谢谢。”
没管出租车司机讶异的眼神，我将背上的少女轻轻放在后排座位。泷汐仍在熟睡，看起来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知。
这家伙，倒是给我多点防备心啊……
“小伙子，你这是……？”司机大叔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我。我也不好解释什么，总不能说校园祭遇到的一小只对我莫名其妙地产生了极大的信赖然后就安心倚着我睡熟了吧？这话说出去谁能信，我只能临时真真假假地编了个理由，“我同学干活不小心扭到脚了，人太累了睡着了，我把她送回去。”
“哦~”司机大叔给我一个促狭的眼神，“跟同学打好关系方便进行下一步是吧，我懂，我懂。”
我无语，算了，也没辩解什么，只是默默地依着泷汐坐在后座，小心不要让她的身子倒下去砸在车门上。
“年轻真好啊~”大叔感叹一声，默默发动了车子。
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我看着身边少女安心的睡颜。直到现在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家伙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网友给予如此大的信任。虽然在网络上，我们确实是认识了有几个月的朋友，但也不至于在现实也毫无防备之心吧？这种信任对我来说倒变成了一种折磨，清楚地知道泷汐除了我没有其他熟人，所以我再怎么介意也只能亲自把她送回来。
其实也可以叫别人帮忙，毕竟是我的话带着一个女孩子亲自登门拜访她自己的家很容易被轰出来或者至少留下一个很不好的第一印象。不过我只是想了想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如果交给别人，想来我自己也不会放心吧。
这样胡乱地想着，车却已经停在了小区门口。
…
背着一个大活人爬楼果然很累人，即使泷汐其实真的很小一只，身板也很轻。
虽然来时抱着“不得不来”的意志，但真的站在泷汐家门口，我还是有点露怯了。深呼吸给自己打气，我叩响了这扇普通的防盗门。
门很快打开一道缝，开门的是一位老婆婆，她看见我的一瞬间眼神有点疑惑，“你是……？”我还没等组织起语言，老婆婆看见我背上的女孩，疑惑的眼神瞬间变得友善起来，“是小汐的朋友吧？快进来快进来。”
回想之前与泷汐的交谈，这位应该就是她的外婆了。我走进屋门，将少女放在沙发上，转头看到老人家又拿果盘又倒水，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那个，我就是顺路把她送回来，她不小心扭到脚了，然后逛了一天也很累……”
我是想解释的，奈何泷汐的外婆好像不想给我这个解释的机会，笑眯眯地打断我：“没事没事，小伙子，走这么远肯定累了吧？来喝茶，这儿也有水果……”
“不用，我这就走了，我学校那边还有事……”我完全受不了这么热情的攻势，只得落荒而逃。门关上之前，泷汐的外婆还在热情地喊着：“再来玩啊！”
哇不是，正常家长见到一个陌生男生背着自己家女孩回家不应该都是各种怀疑嘛？？哪有这样跟欢迎贵客一样的啊？！我心有余悸且百思不得其解，本来还担心这不好解释，这下好了，不用我解释了，不给机会啊这也！
离大谱。
不过算了，人送回去就好，我也不再多想，反正……泷汐跟自家外婆关系挺好的，看到老婆婆这精神矍铄的样子，我也挺为泷汐高兴的。
…
…
…
（二）
从泷汐家下来，我倒也没什么兴致接着逛校园祭了，便打算回家。可还没等走出几步，就接到安心的求救电话。自打她开始在女仆咖啡厅卖红茶，这家不起眼的廉价咖啡厅不知怎么生意一下子火爆起来，她拿来的那一袋红茶叶根本供不应求。“小芸要在她的班级管理现场，想来想去只好麻烦你了。”她有些苦恼地这样说。
安心姐平时相当照顾我，另外接下来我也确实没有要紧的事情要做，这样的要求我当然不可能拒绝。于是我又马不停蹄地赶去COCO的店面，从仓库搬红茶叶和蜂蜜过去。虽然很庆幸COCO就开在学校门口，但说实话搬那么多的东西上五楼，还是人挤人地上五楼，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然后一天余下的时间都留在那里帮忙了。
安心的手艺放在学校校园祭这种场合完全是满级大号在新手村乱杀，无论是上调价格，还是实施限桌，居然都丝毫无法削弱大家的热情。虽然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校园祭的各位比外面的顾客更喜欢看热闹，只说在这种地方日销售额破八千还是过于离谱了。
最后安心还是只拿走了材料钱。她的红茶叶也价格不菲，肯定不能白送；不过趁机赚学弟学妹的钱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不仅如此，当第一天校园祭结束时，安心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并且表示明天绝对不会再来了。
作为老板的安心也很大方地没有收回余下一天的假期（其实只是本人太累不想上班了而已）。
当然不只安心这样，昨天我回到家之后也几乎是倒在床上之后一下子就睡着了，没有洗漱也没有换衣服，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
…
…
（三）
“唔嗯……”
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阳光也懒洋洋地斜向穿过窗帘的间隙，趴在我对面的墙上，将墙壁分割成两部分。
今天是校园祭的第二天，不用上学，不用上班，加上昨天着实有够累，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于是我十分难得地睡了个懒觉。
看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自己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什么也没收拾，真够狼狈的。我无奈地笑笑。
把几乎被汗水浸透的衬衫换下，冲澡，洗漱，换上一套干爽的衣服，我这才感觉神清气爽，好像活力终于回归了身体之中，但也只仅限于精神力的部分，身体的部分到现在还是各处都能感觉到疲劳，好像疲惫已经渗进了骨头里似的。
冰箱里有鸡蛋，我简单地炒了蛋炒饭当做早餐——说是早餐已经不准确了，实际上做完已经差不多到中午了，应该叫午餐才对。
啊啊，不管叫什么，能填饱肚子就好，昨天的午饭和晚饭我可是都没顾得上吃，只有在COCO店里随手拿的一点小点心垫了垫肚子，现在肚子几乎都饿扁了。我感觉我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狼吞虎咽着吃下整整一盘的蛋炒饭，才感觉饥饿消退了一些。
浑身松散着再次躺回床上，也不管这样做有害健康、消化不良什么的了，总之我是连动都不想动一下了。
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我划开手机，不出意料地看到泷汐的开播提示。
我苦笑了一下。
…
今天的泷汐在玩一款叫做《Mush Dash》的音游。打音游需要很高的专注力，再加上一看起来就很难的复杂谱面，我想她是无暇顾及我进入直播间的提示的。于是我在对话框里打了一句早上好，在她完成谱面时点按发送。
“沫云早上好……什么早上好呀，这都已经中午了！”少女惯性思维回复了我的问好，然后才一下子反应过来，气呼呼地喊着。我感觉这样的泷汐相当可爱，便笑了一下。
[脚踝还疼么？]我打字问道。
“已经不疼了，外婆后来又给我找了药膏抹，大概明后天就可以正常走路了。”她解释了情况之后，又小声补充道：“那个，麻烦沫云了。”
她指的当然是我把她送回家这件事。背一个人上六楼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更何况还要照顾着不能吵醒背上的少女。我却无所谓地回复：[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嗯……”
她沉默了一下。
我也沉默了一下。
我们两个好像失去了共同语言一样，平日里能聊得很开心的，按理说见过面之后应该有了更多的话题可以聊，但我突然感觉不知道能说什么。想来泷汐也是如此。于是我们之间突然变得有了一些距离感，几个月以来培养的融洽的关系好像不复存在了。
早就想过这种可能性了，不如说这就是我昨天开始一直在担心的事情，现实中相认之后带来的网络与现实之间巨大的落差感，足够让本来相互熟悉的朋友变得陌生。
我苦笑着，心里有些难受。
[继续玩游戏吧]但我还是不想让这种尴尬的气氛这么快就蔓延开，于是我试图打破它。
“啊……好。”泷汐应着，移动光标点开了下一首歌的谱面，专注力却明显下降了。难度明明比上一首低，她却连续打出“Miss”的最低评分，看起来相当心不在焉。
这首歌终究没能打完，角色的生命值就清零了。
看着屏幕上的gameover动画，泷汐再次陷入了沉默。
那一天的意外，再来一次我想我也依然不会丢下她不管，那么这一切似乎都是我注定的下场。看来……我的选择果然是错误的么。我自嘲地笑笑，有些失落。
却突然听到那柔柔的、带一点沙哑的声音：“那、那个，不是不想理沫云哦，真的不是，只是……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跟沫云相处才好……”
少女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鼓起勇气说出来，但勇气又很快消失掉，小小声咕哝着：“真是的，明明在直播间里又温柔又体贴，现实的沫云却冷冰冰的，但还是好温柔……呜啊，到底要我怎么办嘛……”
突然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复，我不禁愣住，心底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事物被放下了，忽然松了一口气。
确实……不是很想失去这个可爱的朋友啊。能得到这样的答复，真是太好了。
[有很冷冰冰么？]我问道。
“当然！也不说什么话，说话也是很高冷的，感觉很不好接近的样子……”毕竟算得上当面说人坏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应该纯粹是我太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吧……）我想着，但没有这样解释，那样说太难为情了。[我下次注意]
“不过果然还是沫云啊，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沫云，只要呆在身边就会有安全感呢……”她偷偷地笑了起来，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直播，“哎呀不对不对，我什么都没有说，你什么都没听到！”少女兀自害羞着，耍赖般这样叫喊起来。
[好好好，没听到]我略感无奈地回复。
“是说……安全感么？我真的可以带来那种东西？”自己都不相信地自言自语，伸出手看着掌心，又虚抓了几下，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徒劳地抓了个空。
果然不可能吧。自己都没有安全感的家伙，怎么可能给别人带来安全感。我叹了口气，把手放下来。
“明明就是听到了……”泷汐郁闷地说着，随即语调又轻快起来：“呐，我说，这次沫云不会再躲着我了吧？”
[嗯]不会了，还有什么好躲的，都已经这样子了。
“那……等我脚好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她试探着问道。
如果是之前的我，遇到这样的问题大概会犹豫不决吧……不过既然已经做出了抉择，完成了从虚拟到现实的转变，这种邀请果然还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下来吧？[可以啊，不过要等我有时间]
“啊……”她有些丧气，“沫云一天超忙的！哪里有时间啊……”
[今天？]
“今天我出不去啦！外婆不让我乱跑了……”少女似乎有些恼怒，不过很快就变成了沮丧的“呜呜”的叫。“明明只是不严重的扭伤而已嘛……”
这点我还是赞同她外婆的做法，受伤了还是不要乱跑了。[那就只好等节假日了]我有些遗憾。
“呜……”
[据说今晚学校会有表演喔？就在体育场那里]
“我去不了啦……就算沫云肯陪我去我也去不了啦……”少女生无可恋中。
[我有办法]我笑。
“诶？”
…
…
…
（四）
拧紧了DV的支架，又对了下焦，保持舞台始终在屏幕中央，我回头跟猴子比了个“OK”的手势。
“等下……好了。”猴子将舞台话筒的接线插好，擦擦额头细密的汗珠，朝我这边走过来，“说起来我还没问，大白你怎么有兴致跑过来跟我玩摄影了？”
“那个……兄弟有一事相求……”我挠挠头。
猴子愣一愣，然后“哈哈”笑起来，“哎哟这可太难得了，自打咱俩认识以来，我也没听你说过这种话。成，有啥事尽管说，我能帮的肯定帮。”
“就是……我想借你的设备开个直播，播今天晚上的表演。”我有些不好意思。
“小事，我给你开个屏幕同传，你连一下，然后直播什么的你拿手机操作就行。”猴子爽快地答应，并立即开始对着笔记本操作起来。
我当然没用过屏幕同传这种高级功能，最后还是猴子手把手教我，鼓捣了半天，DV中拍摄的画面终于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中。
在我调整开播设置时，猴子坐下在我的旁边，新奇地瞧瞧我的手机：“大白你干上直播了？”
“没……算是吧。”我觉得说实话反而会更加麻烦，索性直接承认下来，又很不好意思地说：“那个……麻烦你了，手机拍的清晰度实在有够烂，想来想去也只能求助你这个专业摄影师了。”
“可别，捧杀我了。”猴子连忙摆手，“我就一业余，兴趣爱好而已，一点都不专业。”
“嘛，我是感觉你很厉害啦，毕竟能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我说。
猴子愣了一下，旋即摇头失笑。“你啊……”
然后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得嘞，我回去主控台那边了昂，快开始了。你别离开这儿太远，不然信号就断了。”说完，猴子就朝着舞台那边去了。
我给手机插上耳机，调整成私密开播，确认只有汐一个人能进来直播间之后，点击了开播按钮。几乎是在下一刻，泷汐的消息就弹出来，显然一直在等着：[沫云晚上好~]
“晚上好啊。”我笑着说，“久等了。”
[没有久等啊，我刚打开就看到你在播了]少女这样答复着。
怎么可能嘛，明明那么积极。我没有揭穿少女的小心思，点击了“邀请连麦”按钮，向少女发出连麦邀请。
下一秒就被接受了，于是我的耳机中传出来泷汐疑惑的声音：“诶？我打字打到一半，
什么东西突然晃过去了……连、麦、中？这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说，我现在能听到你说话。”我笑着说。
“诶诶诶？这，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呐！”少女有些羞恼，“沫云大坏蛋！”
“哈哈……”
“你还笑！！”
“唔，抱歉抱歉，因为汐真的太可爱了。”
“什么嘛，说那种话，太耍赖了啦……”；泷汐的气势顿时消散了大半，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
“我这里有节目单，今天晚上的节目还挺多的，而且……五花八门。”毕竟是全校学生都可以报名，自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我把手机切到相机，将节目单展示给泷汐看。
“是喔，我看看……唔，军体拳，杂技，皮影？呃，特别节目是什么？”
“那个啊，据说是某个华大出身的明星歌手为了回馈母校，特意跑回来参加这次的闭幕式表演。虽然我是不追星啦，没听过她的名字。”
“哦哦！还有烟花赏！好棒！”少女有些惊喜。
“那个是排到最后的表演了，算是华大的一个传统保留节目，每年都有的，而且在整个华阳市都相当出名。”我以“你真的是华大学生吗？”的疑问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诶嘿嘿，我几乎不去学校的嘛……”泷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嘛，也是，对于这一点倒没什么好说的。“好了，看节目吧。”我说，因为舞台的聚光灯亮起来了。
…
其实要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参加华大的校园祭。虽然是本校学生，但由于我的确是实实在在的阴角，在学校里几乎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对这种团体性活动本身也不感兴趣，所以一直没参加过。
虽说这次也不太算得上“参加”吧，真正算得上在逛的时间只有半天都不到，一直在忙来忙去。但不知为何，这一次我却并没有对“忙来忙去”本身产生惯常有的麻木，而是感到很充实，并不像以往那样“为了忙而忙”，将自身沉浸在繁忙之中，以此来逃避现实；而是切实地感觉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着意义。
包括现在拖着疲惫的身躯过来给泷汐直播校园祭的闭幕式。
我不禁又想起位于屏幕那一边的那个女孩。是因为她吧，因为与她的相遇，才让我的生活突然有了些色彩。她对我的信任，是否又出于同样的原因呢？
少女很安静、很专注地看，想来是很少见到这样热闹的情景。因为自身的原因，她从不参与这种热闹的集会活动，所以即便是我见多的那种百无聊赖的表演，她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真好啊。”她轻轻地说。
……
“如果不是你爸，你也配跟我们玩？”
“省省吧你，要不是看你有钱，谁愿意当你朋友啊。”
讥笑、嘲讽。刺耳的声音。
我做错了什么吗？是我又做了什么招致厌烦的事，才会让他们对我恶语相向？
是吧，因为家境优渥，又心地单纯，果然还是会被人当成傻子。母亲说过的真诚待人，最后原来只能换得这样令人唾弃的下场。
从父亲抛弃我们开始，类似那样的事情又经历了多少呢？一个个离我远去，带着不屑和嘲讽的神色，失去了那样家境的我，对他们来说就是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废物而已。
孤独地在黑暗中追逐，似乎是想要抓住些什么，又或是在希冀些什么，期望却只一次次落空。
那就逃吧，落荒而逃，离开那个充满恶意的地方，带着已千疮百孔的心。
……
再睁眼时，表演已经临近尾声了，是因为耳机中传出少女大声且兴奋的叫喊，我才得以从梦境中挣脱。
“沫云！快看，烟花！”
我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抬起头看向夜空，那被绚烂花火充斥的天空便一下子充满了我的视野，撞进了我的心中。那样用自己短暂的生命肆意绽放着绚丽的光团锦簇，那样的美好，似乎触手可得，又遥不可及，一下子就消失了。
这样壮丽的场景，连我也不自觉呆滞了，整个视野完全被各色的绚烂占据，满溢得仿佛遮盖了背景深邃的天空。
“真美啊……”我喃喃地说。
“真美呢……”少女发出了同我相仿的感叹，“呐，听说见到烟花之后要许愿的喔？”
“许愿？”我愣一下，“你又在哪里听说的？一般都是见到流星会许愿吧，哪有见到烟花许愿的。”
“嘛，管那么多干嘛，许就对了。”她满不在乎地回答，又相当虔诚地双手交叠握在一处，“我希望……”
“希望什么？”我好奇地问。
“诶？不能告诉沫云呐，说出来就不灵了！”泷汐俏皮地笑起来。
“那好吧，我不问了，祝你心想事成。”我也笑。
“你也是哦。”她说。
既然得到了这样的祝福，那，我也许一个愿吧。
闭上眼睛，我默默地在心中祈愿。
希望这样的生活能够一直、一直保持下去吧。
只是这样，我就已经满足了。
（上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