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13月32日前提交资料》

  现在是南半球时间24:61，我被外面的施工声吵醒。

  眺望看窗外，一群工人在冰面上作业。那是他们打算在南极圈内修建一条赤道。

  这时，我的墓碑响了。我循着声音，按下了上面的接听键。

  我还没有开口，对方就先入为主，说：「您好，我们是联邦调查局，最近在举行周年庆大酬宾活动，售卖太阳表面的土地产权，请问你有了解的意向吗？」

  我想了一下：「我想买七万亩，请问什么时候可以买？」

「有意买的话，请在13月32日中午六点半之前到达巴黎的东方明珠电视塔下，我们到时候在那里举行活动。」

  「嗯，那行。」想到过一段时间就要搬家了，心里还是有点激动。

  提起一组骨灰盒，我来到高速公路旁，掏出墓碑，用网约车 app 叫了一辆高铁。

  人真多啊，我等了75毫秒，还没见车子开过来。

  我掏出一包软装中华，取出一支，用钻木取火的方式点燃，然后一截一截地抽起来。

  抽了三包，我看了看手表，又等了500毫秒，「怎么还没到？」我自言自语。

  这时，一列动车缓缓停在路的中央。

  我在确认车牌后，打算上车。

  司机呼住了我，说「行李箱必须放在后备箱里。」 

  我来到车后，用撬棍用力撬开后备箱。

  上车后，我坐在窗边，窗外的风景像是 PPT 一样播放着。

  我一页一页地数着。大约播放了500页，司机停下车，扭头对我说。

「前面有座立交桥挡住了去路，开不过去。」

  我：「要不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司机开了门。在我前面约20厘米处，我望见了活动会场。

  人真多啊，我提着一组骨灰盒，穿梭于人浪之中。

  那里的工作人员注意到了我，说「是来买地的吗？」

  我说：「正是。」

「买多少平？」

「七万公项。」

  他放下手里的A4纸，双手放在面前的计算器上，像弹钢琴一样敲着数字。

  嘈嘈切切错杂弹，在按下等号后，他看着屏幕上的数字，说：「共25美分。」

 「微信还是支付宝？」我问。

  「只能用现金支付。」他回答道。

  我说：「等我一下」，然后我从兜中掏出一张饭卡：这是我初中时用过的剩物。

  我离开会场，观望寻找着附近的ATM。

  在一家名叫「中国银行纽卡斯尔支行」的银行前，前来取款的人络绎不绝，人列总共排了15米又7厘米24毫米。

  我就在人列的末尾，排着队。

  排了6个小时，我成功地取到了40万欧元。

  我焦急地向会场跑去，生怕买不到。但是会场似乎关闭了。

 「不应该啊。」我低头看了看表，自言自话，「这才2:79 am。」

  可能是城市光污染的原因吧，天上不仅见不到恒星、行星，甚至黑洞也没有。

  在夜空之下，一位穿着海军制服，手持一枚原子弹的人注意到了我，对我冷峻地说：「抱歉，现在是极昼，所以你不能从会场的门离开。」

  无奈，我只有等到会场重新开放。

  有点饿了。我来到附近的医院，要点饭吃。

  在就餐区域，我坐下，看了看菜单，对后厨喊：「客官，我要一杯橙汁、一份杂种烩面。」

  厨子走出来，说：「根抱歉啊，烩面卖完了，现在缺货。

 「那就来一杯橙汁吧。」我说。

  这间裁缝铺里只有我一人在就餐。

  此时，一位汉子走来，说：「我是这家电影院的地勤人员，这是你的橙汁。」

  说完，给了我一瓶装着橙色半透明液体的密封塑料药瓶，表面贴着一只标签：血浆，净含量500mL。

  我拿着后，它转身就走。

  我说：「慢着！」

  它说：「小点声，小心影响到楼下的住户。」

  我：「要不你把这个拿去，让厨子做点东西来吃？」

  说着，我将手中的一只盒子交给它。它的爪子伸过来。我将盒子递给它。

  ……吃完后，我只觉得浑身像充满电似的。

  它说：「这给你！里面还剩七分之九。」

  然后，我见到它将盒子递过来。

  我将要伸手去接，此时盒子从它的爪隙间跌落，坠在地上，骨粉撒了一地。

  我拍拍衣服上的灰说：「咳——这什么大不了的，就一堆尘土而已。 ——这顿饭多少钱？」

  它从桌子底取出一札草稿纸，拿看笔开始计算起来。

  我看它满头大汗，公式一行行地流出。它像花了半生精力似的，我看着它计算。

  在求出最小公倍数后，它说：「一共九镑十五便士。」

  我从兜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它。

  它端详了一阵：「兄弟你这是假钞啊！！！」

  我：「怎么可能，我刚到银行取的。」我辩解

「我们这家邮局只收天地银行发行的纸币。」它一字一字地说。

  走出美术馆，我只觉得外面的阳光好刺眼，乱纪元似乎结束了。

  我望着人山人海的会场，上面打着横幅：「最后的库存，还剩72平方厘米，售完即止！！」

  我立刻冲进人群，挤到业务办理区。

  工作人员问我：「买多少亩的地？」

  我在心里算着，「我、我女儿的双亲，盒子里的人，共 3.5 人，每人占用40平方米的话，房子应该是140平。」

  看着桌上的宣传单，上面印着，「105平，二室一厅，每平仅 5 美元」

  我又算着：「140 减去 105，还多出 35 平，每个人还能多出 10 平。」

  最后我斩钉截铁地指着那张单子，说，「就这间！」

  付完钱后，工作人员送给我一纸契约书，说，「请在上面签字。」

  我在上面打上自己的名印：「中国电信」。

  在登日舰内，我和一行移民共同搭乘。

  乘务员对人群发出通知：「各位乘客，距离着陆日表还剩约10分钟。由于着陆点位于太阳背面，缺少光照。为了避免失温而冻伤，请各位从行李中取出石膏粉末，撒向空中。」

  我照做了。一粒粒的，像是星星一样，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有的乘客高呼「万岁」。有的从行李中取出一枚氢弹和一只粒子发射器，在将舱门轰击打开后，就率妻子邑人跳了下去。更有甚者用 β 粒子轰击司机，口中一个劲地重复「我要下飞机…」

  此时雪水从舱门溶进来，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响了起来。

  「坏了，出发时忘记看天气预报了。」

  机内的技术人员大喊。

  我不慌不忙，用舷窗上挂着的逃生锤，将骨灰盒砸开，里面的灰尘扩散出来，与雪水发生氧化还原反应。最后雪水全被反应掉了。我拿起吸尘器收集起散落在地上的骨粉，倒进榨汁机里。

  技术人员问我：「要放孜然吗？」我说：「大可不必，我更喜欢桂皮和茴香。」

  说完，就抓起一把果壳放了进去。

  启动机器，一阵韩式炸鸡的香气从机器里散出。他似乎觉得不妙，指看正在运转的柴油发电机。

「你往里面丢的什么在西，烧糊的味道都过来了，怎么能够把患者往精神分裂的方向上诱导呢？」

  我说：「我觉得草本灰就应该和小麦粉混合。」

  他像看外行人的眼光鄙夷了我一眼，说「那你至少不能将氚水倒进榨汁机里面吧，登日舰会解体的。」

  我勃然大怒，指着他的脸说：「别以为我毕业于哈佛大学就看𦟌不起我，我好歹也是东半球最懂川普的基督教徒。」

  他似乎也有些气急败坏，红着脸，怒发冲冠地叫着：「你入行才多久？知到海水和97号汽油的区别吗？混合后会造成地球引力坍缩和厄尔尼诺现象。！！并且人和神明的触媒也会因此失效！！你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了吗？」

「各位顾客，本次穿梭的路点站：大阳背面到了！」

  车内广播的报站声打断了争论。

「算了，不想吵了。」我提着那一组盒子，从登机口下船。

  在入境处，我被检查人员叫住。他说：「请出示价的签证。」

  我在口袋里摸了半天，然后抽出一本《iPhone 使用手册》，向它递过去，说：「这是我的履历。」 

  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说：「你这论文论证不严谨啊，你看啊，猫科动物怎么可能有尾巴呢？」

  我细想了一下，解释道：「看见这个图表的交叉点了吗？那个是光饱和点，就应该选在 X 轴以下，有问题吗？」

  它从桌子旁的饮水机里取出一套《大英百科全书》，边翻边说「还真是……」。

  合上书，他说：「那你过吧，欢迎加入联合国，您的世界。」

  望着门上用红色油漆写了个巨大「拆」字的新居，我傻眼了。

  我掏出墓碑，阅读着碑文，然后我给那家医院的地勤人员打电话。

  接通以后，我的第一句就是：「这玩意真的值 9 块 9？」

  对方用机器合成的人声回答：「感谢您致电 10086，接到你的反溃，由于的所描述的情况已超出了我们的理赔范畴，所以请改日再咨询，感谢您的来电，再见。

  天黑了。由于房子还没装修，我找到附近的一间屠宰场。

  进去，我对大堂经理说：「董事长，我要订一间双人房。」

  前台工作人员操作着电脑，说：「同学，你不能在这里写作业。」

  我没听清，说：「别说了。」

  他说：「你的行为可能会使希特勒的转速和功率提高25%，你还要写吗？」

  我抓起一把骨粉扣在他的头上，骨头碎片散了一地，对他吼：「你说谁偷税呢？！」

  他拿出一些张扑克牌，是红桃 M，递给我，说：“这是你的房卡。”然后就倒地了。

  我在一个长廊中走着，左手提看那一组盒子，右手拿看那张「火葬场购物凭证」。「78页…」

  我小声地念出上面的房间号。找到了，我破门而入。由于太困了，我于是倒头就睡。即刻进入了梦乡。

  我被外面的施工声吵醒。此时，我的墓碑响了。我按下接听键，说：「你好，哪位？」

「您好，我们是联邦调查局……」

======全篇终焉======

作者：Marticlex<cafe@merox.im>

  若有冒犯，不胜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