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了一把水枪,在那年即使能够把人融化,但我还乐意傻笑着跑出去的夏天中。
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报仇!别误会,我不是和哪个小伙伴吵架了。而是当时堂哥家门口散养着几只鸡,凶得很。每次路过它们,都要被啄一口。久而久之,我对那几只鸡生出了阴影。所以当我握着水枪的那一刻,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要让它们变成“落汤鸡”。
于是在一天清晨,我装满水,提着水枪,浩浩荡荡地朝堂哥家走去,像个拿着真枪、充满胆识的战士。伯母看见我来了,手里还拿着水枪,大概猜到我要干嘛,笑着提醒我小心点,自己就站在门口看着。
我举起水枪,瞄准了那只曾经让我闻风丧胆的鸡——打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只不过,是那只鸡干净利落地冲了过来,而我则干净利落地一溜烟躲进了伯母家。
真的不是我胆小...我是说,在那个年纪,碰上这么凶猛的家禽,谁不害怕啊?尤其是那只鸡,真的是会下死手啄人的。
伯母看见我被追得满地跑,笑出声来,然后安慰着把那只鸡赶走了。可即便如此,我回家路上还是左顾右盼,生怕那只鸡会突然从哪个角落里再冲出来。
后来有一次,我和堂哥玩游戏时又提到了那只鸡。他说自己小时候也被啄得东躲西藏。于是在某个新年,它从“冷血的家禽”变成了一锅“抚慰人心的鸡汤”。
不过,关于水枪的回忆远不止这一次。
那个时候,大人为了降温,会在家门前铺上一层黑色的塑料网棚。那是我至今印象深刻的夏日场景。我们两家(那时候我和堂哥家住在一起)常常在网棚下聊天、乘凉,我和堂哥就在下面追来跑去地玩。
每天中午,阳光透过网棚的小孔,洒在地上,斑驳成点点光斑。我会躲在光斑里发呆,忽然想:“我能不能改变光的形状?”
于是我举起水枪,水柱在空中跃起,如同一道道透明的弧线,朝着阳光深处飞去。它们撞上网棚的那一刻,散作千万颗细小的水珠,晶莹、安静,带着一点点光晕,只朝一个方向落下——一滴滴,全都落在我脸上。在那一刻,水滴不再是水滴,而是整个夏天都选择降落了在我身上。
那时候,每年夏天我都会这样玩。小孩子的快乐真的就是这么简单。不过说是“小孩子”,其实直到现在,我还想再试一遍。
只是如今的我,既不是没有水枪,也不是没有夏天。夏天的炎热依旧每年都会光临,只是我好像已经没那个胆量,再像小时候那样挺起胸膛,浩浩荡荡地出门去了。
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