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是多久前的记忆,以至于忆不清那日发生了什么,而我又做了些什么。只记得那日“花朵”于夜空绽放,喜笑的老人背着傻笑的我,傻笑的我执着火红的“果子”。
岩山的冬是刺骨的,因为风总能透过门缝钻进屋来。却又是欣喜的,因为每年这时都能吃上些肉食,这是不同寻常的。
今年的房门响得早了些,还没等二老的催促声响起,我便拔了门闩,推开了房门。因为我是知道的,每年这时刘娃子就会上门拜访,揣上些糖果,挎上一块猪肉。
最先看到的是一张笑着的肉肉的圆脸,冻得通红,不大的眼睛,扁扁的鼻子,厚厚的嘴唇,一副憨厚面孔。接着就能听到一声稚嫩的“山石”,看到那从门外钻进来的“高大”身影。
在同龄人中,刘娃子是壮实高大的,而我却是瘦弱矮小、体弱多病的。在我记忆中他是热情的,连孤僻的我都能一并包容。他更是积极的,好似没有他跨不过的难关。如太阳般的他,曾是我追逐的“大人”。
跟在刘娃子身后的是刘家夫妇,也就是刘娃子的父母。刘家二老走得早,刘叔从小便在李家长大,自然是受了不少照顾,早已将二老视作父母,心中对李家有了归属感。结婚之后,便从李家分了出去,再后来便有了刘娃子。
屋后的土坡,这是我与刘娃子玩耍的地方,因为像是陡峭的悬崖。每逢夜晚繁星出没之时,我俩便会爬上土坡,望着天说着傻话,念着美好的节日,数着无聊的日子,梦着久远的未来。却从没想过分别,就像今日如此,未来理应如此这般。
直到奶奶站在院内朝着土坡挥手,呼喊着归家,我俩这才跳下土坡,向着家的方向跑去。那时虽记不得年月,却记得这名为“喜乐”的气味,是如今也不曾忘记,却再也感受不到的气味。
围坐在桌边,谈笑着过去,期待着未来,就像祝福真会应验,未来真会如此一般。人总是向着好的,虽说着放低期待,却无时无刻不在期望着最好的结果。
屋外传来鞭炮炸响,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向着黑岩山望去,无数光点飞上夜空,在空中绽放开来。人们欢呼着,我也就跟着欢呼;人们赞美着岩山之神的伟大,我也就跟着赞美。
爷爷将我高高背起,刘叔递给我一颗“红果子”。一片片雪花从空中飘落,我望着远方的黑岩山,高耸的城墙倒映在眼中:“那里是什么地方?”老人虽平静无比,却含着敬畏:“那里是中环,是你以后要去的地方,是我一辈子也去不到的地方。”可老人的声音却有些酸涩。
直到光点不再出现,空中的“花儿”消逝于夜空,只有白雪不断落下。人们不再欢呼,就连赞美也停下了,只是静静地望着黑岩山,直到一声哀叹打破了平静,人们才有些失落地向家走去。
老人将我放下,抚摸着我的脑袋,轻轻将冰雪擦去,双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他望向黑岩山深深叹了口气,便将目光收回,温柔地看着我:“咱们回去吧?”我重重点头,拉着老人的手向屋内走去。
“果子”映红了我,而我映红了老人。喜乐的是我,却又不止是我,乐于外物之乐,喜于养育之喜。




考古
满满的都是伏笔喵,冬日的感觉很强烈,看的我都怀念起小时候过年了。不过刘叔和刘娃子的名称有点混乱,看着让人有些迷惑,最好统一一下称谓喵。